“我不要名校,”阿铮摇头说,
“能出去就行,英国最好。”
“这个好说。英国好说。”
乔叔豪气干云地拍着胸脯,
老江湖一般的熟练派头。
这许久我一直没有插嘴,
瞪眼睛诧异地看着阿铮,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想出国,
他从来没有对谁说过,
也一直没有见他准备。
此时此刻问得平平静静,
像已在心里考虑了很久,
他低头喝酒不显得激动,
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
酒气与汗水融合,
在人声鼎沸中寂静。
半夜从酒馆出来,
街上的夜风像凛冽的寒刺,
酒醒一哆嗦,
纸糊的灯笼在夜里轻摇。城市的街巷有一种躁动的颓然。
冷风凛冽,市政交接。
巨型火车站迎风建造。
人来人往,穿梭在工地般的临时站。
鲜花悄悄出现在河畔的路灯下,
刨冰摊消失在街角。
耸入云的玻璃切割马路,
光滑的边缘清冷尖锐。
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人在短暂的片刻贴近北美小镇。
地产的广告画着彩虹,
比天空还高。
这一年,悄悄发生了很多事情。
各种我知道的事情,
和各种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那些看得见的,
不知道那些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