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风向的季节,
顺不同流向的海潮。
下乡知青没能回城,
就四处闯荡自我谋生,
当过司机,也修过马路,
九十年代南下下海经商,
倒珠宝、开网吧、卖汽车,
做留学中介,卖人到海外。
“你爸什么事都磨不开面子,”
他说,“当初拉他去温州做生意,
就想让他感觉感觉那股钻劲儿,
他倒好,尽缩着脖子,
往哪儿一坐就不起来了。
要说人家温州人是真能耐,
那拉萨卖的藏刀都是温州生产,
我去过传说中的洛杉矶,
呼啦啦的温州小商品,
跟咱家楼底下的自由市场一样。
温州人成了风气,不像咱们,
虚名太多,冲劲太少,
只剩下老婆孩子与热乎的炕头。”
乔叔的话说得直率泼辣,
像桌上白菜盘里的芥末。
阿铮醉了,一句也不答。
喝得很多,一杯接一杯。
“乔叔,”阿铮忽然沉声问道,
“现在出国都有哪些办法?”
乔叔很惊喜:“你想出国吗?”
阿铮反问:“我能吗?”
“怎么不能?”乔叔笑道,
“比你笨一百倍的我都送出过。
出去好啊,出去挣大钱,
好过在这儿整天受穷气,
没病没灾的,看新闻都得气死。
你想去哪儿?考托福了吗?
我保证给你联系个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