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悟,只是一瞬,蚩尤金身升腾半空,一息而至,但这一息之间,已然让我明白了过去未曾体会过的真谛。
轰隆!!!
金身手中的铜棍已经到了头顶,我依然不做退避,心神空明的好像流云缓缓的天空,涅槃化道,只是心境的升华,若心境到了,距离圆满,则更近了一步。
脑海里的涅槃天经混成了一片,冥冥虚空和金光大道同时显化,神凰的影子风驰电掣,带着威严又萧索的悲鸣,在虚空骤然闪出。
毁灭般的涅槃气息顿时充斥在四周,金芒跳动中,蚩尤金身已经将要落下,那根足以横扫一切的铜棍,离我的头顶不过一丈远近。铜棍还没有触及到躯壳,但那股迫人的气势,险些把头骨都碾压碎裂。
轰!!!
我小腹中那团隐隐可见的金光在此时猛然大盛,小腹中的金光和虚空而来的神凰浴火的神光相互交织汇融,蚩尤金身那毫无波动的双眼里,仿佛也折射出了这团金光。涅槃的力量来自这片天地浩宇,连昔日的战神也不可能视如无物。金身的眼睛似乎飘起了一丝惊讶的光,但此刻想要抽身返回已经不可能。
铜棍好像在头顶一丈处打碎了冥冥的虚空,那股震动,我无法抗衡,从头顶到脚掌,整个身躯如同被绞动着,下一刻就会碎成渣滓。
与此同时,涅槃的气息也爆开了,神凰的影子从破碎的冥冥虚空里嗖的涌动出来,把凌空而下的蚩尤金身彻底的卷入了恐怖的气息中。
我一下子被掀飞了,浑身上下的骨头噼啪响个不停,胸膛里的血一股一股的朝嗓子涌来,身子还未落地,凌乱的目光依稀能看见神凰的影子只是一闪,看似强大不可战胜的蚩尤金身被震的翻翻滚滚,朝着身后的大河坠落。
咔……
蚩尤的金身之前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痕,我临阵通悟了一丝涅槃的真意,但这也并非真正的圆满,涅槃化道不能彻底灭杀金身,不过,金身在这惊天一击之下承受不住,身躯上的裂痕咔咔的蔓延扩散。
噗通……
金身坠落河中,九尊重鼎仿佛锁死了它,在落河的同一时间,九鼎排列如龙,像九尊矗立在河中的护河神,金九牧完全融化在了九鼎中,沉重的大鼎容纳着禹王昔年自刎时遗留的血肉,还有九州金铁的精华灵气,它们似乎都活了,变的有血有肉,有灵智和思绪。
嘭……
排列成龙形的九鼎在翻滚的河水里快速的游弋,把落水的金身团团围住,最前端的一尊大鼎和最后一尊大鼎首尾相连,蚩尤金身躲避不及,被两尊鼎夹在正中。重鼎像是两座山撞击一处,蚩尤金身登时被撞的身躯崩离,周围缭绕的金芒也随之溃散。
“九弟!”孙神通在乱糟糟的河滩上快步冲来,一把把我扶起,我身上的血是滚热的,热的好似沸腾,尽管骨头都如同碎成了千百块,可看到蚩尤金身将要崩裂,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阵兴奋。
这一刻,我想笑,又想哭,我回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回想起自己刚刚离家时和芊芊流落四方,受尽欺凌。
曾几何时,我没有想过,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河滩穷小子,能在这风云色变的乱世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能靠一己之力,去阻挡七门无数先辈阻挡不了的盖世强敌。
轰隆……
我吃力的扶着孙神通的肩膀,想要站起,但一声闷雷打断了我的念头,抬头一望,半空的乌云,瞬息间浓重如墨,云层还是厚的无边无际,数不清的银芒电光在云中来回的穿梭。
“哥,你退远一些……”我推了推孙神通:“天罚要来了!”
孙神通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行事无比果断,他知道此刻的轻重,二话不说,将我又扶出去几丈远,寻了一个河滩的洼坑,把我放进去后闪身后退。我屏气凝神,让心跳和脉搏都渐渐的平息下来,身躯如同僵死了,但河中的九鼎还在鏖战金身,我不想错失机会,依然用迁识秘术留了一缕感应,关注着河中的战团。
天罚来的太快,这边刚刚准备好,雷霆就雨一般的垂落。天罚的雷云和密布在河面上方的乌云连为一体,雷霆垂落的范围一下子波及到了整片河面。
我窝在洼坑里,诈死躲避天罚,一动都不敢动,但河中的战团,还是凌厉之极。迁识秘术不可能像双眼直视那样查看的一清二楚,河水和风云都在搅动,模糊了战团。我只能感应到九鼎轰鸣,金身咆哮。
轰响连绵不绝,九鼎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金身以铜棍反击的声音夹杂着雷霆的轰鸣,好似天崩地裂的前兆。战团模糊的一塌糊涂,根本感应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