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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神战（第2页）

“想以此破我九鼎，只是白日做梦！”那张巨大模糊的脸，如同幻觉，但隆隆的雄音从云中飘落。

“金九牧！是你！”我怔了怔，随即差点就原地蹦了起来，我认得那张模糊的脸，那是金九牧的脸庞：“老金！你来了！”

但话一出口，我又觉得多余，金九牧能听到我的话吗？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九州金铁之英，当初遭到重创之后，金九牧已经变成了金铁的精魄，融入九鼎。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我一声大喊之后，半空中金九牧那张模糊的脸庞，好似微微转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让我熟悉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分别多时的老友重聚时的会心一笑。

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讲，所有的所有，皆在这淡淡一笑之中。

“天道不灭，圣王就不灭！圣王不灭，我就不灭！”金九牧的笑容转瞬就消失了，巨大又模糊的脸庞在半空风云变幻，云海迭起：“天道，弃是你能左右的！”

轰隆……

巨大的脸庞在半空轰然爆开，千丝万缕的流光在云层中飘飞，像是一挂从天而降的瀑布，流光落入了崩裂的九鼎中，一道一道流光，比地火熔岩还要神妙，九鼎崩裂的裂痕，急速的弥合了。

九鼎焕然一新，鼎身上的铜锈和泥沙，全部脱落，一尊尊鼎，如同刚刚铸造出来一般，烁烁生辉。

“金九牧！老金！”我忍不住又大喊了一声，因为我知道，金九牧的气息附着在九鼎上，尽管他不再幻化人形，但他始终存在着，然而此时此刻，他以自己补缺了崩裂的九鼎，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没有九州金铁之英，也再没有金九牧。

嗖！！！

我的叫声一下子被轰鸣的九鼎所淹没，九尊弥合的重鼎虽然不再血光迸现，但鼎身四周缭绕着柔柔的莹光，九鼎骤然飞起，贴着河面排成一条长龙，一尊接着一尊，以风雷涌动之势，朝着河心中的金身猛撞了过来。

嘭！！！

任谁都抵挡不住重鼎的撞击，金身同样不能，最前面的一尊大鼎一下子把金身给撞飞了，不等金身重新落入河中，第二尊重鼎接踵而至。

嘭嘭的声响在河面上不停的响起，排成长龙的九尊大鼎，一连撞击了金身九次。九次撞击，铁人也要被撞扁，金身身躯上的细小裂痕在不断的扩散，借着最后一次撞击的力道，金身在半空连翻了十几个滚，噗通落到河水里，但它连停都没有停，折身朝岸边冲来。

金身想逃！

我打了个冷战，金身在河水中稍受压制，又被九鼎围拢，它全力朝岸上猛冲，无非就是想要脱离大河，一旦双脚上岸，水不克火，金身就会更强势一些。

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河中的金身又近了一步，放眼望去，能看到金身仿佛坚不可摧的金刚躯体上的裂纹，然而出现了裂纹的金身，依然杀气冲天，同样不是寻常人力可以对抗的大敌。

唰！！！

金身冲的极快，以铜棍开路，连周围的河水似乎也都退让出了一条通道，铜棍凶威弥漫，在猛冲之时，金身仿佛注意到岸边的我，身躯又是一折，调转方向，朝着我这边又一次冲来。

凡俗的力量，抵挡不了金身，若被它冲过来，无疑等于千军万马从自己身上踩踏过去，我没有多想，涅槃天经自然而然的流动在脑海里。

我只有短短的几息时间，心神一下子放空了，屏气凝神默念着涅槃化道的真意，五官轻灵。

蚩尤金身在冲，后面的九鼎飘于河中在追，它们距离不远，九鼎却难以在蚩尤上岸之前将它阻截。金身的铜棍虎虎生风，搅弄起一阵风云，苍穹之上的黑云压顶，也被积卷而起，只要被铜棍的棍影扫中，钢筋铁骨也要饮恨。

轰！

金身手持铜棍，在水中奋力一挣，身躯卷起了河水，腾空跃起。它化身成了一轮飘动的太阳，从河面上凌空扑下，一根铜棍，似乎把方圆百丈内的一切都笼罩起来。只要这一棍砸落，再无生机存活。

“涅槃者，生既是死，死既是生，以生而负笈求索，以死而得践大道，往复不止，明灭不绝，及自然之力，效天道之法，强弱胜负，亦复如是……”

在这生死一线之际，我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遁，因为我空灵的心神，忽然流出了一段涅槃天经上未有的文字。

这一息，我如同顿悟，如同觉醒，如同抓住了虚无缥缈的一点道理。

所谓涅槃化道，逆天神通，仿佛并不在于它可以带来多少力量，它所阐述的道理，是这天地之间，万物不生不灭，亦或者说生与灭，本来就是一体，正如他日之九棺，以死态而得永生，又如今天的九鼎，虽崩裂无形，却未必就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