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全凭做主”。
何辑眸色渐深,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今晚他定要好好问问,这场戏里她究竟藏了几分真心。
若是全为做戏……那他便用最真实的方式,一寸寸教她记住,有些火,不是随便就能点的。
“慧景……”普蛮柔软的身躯忽然贴上来,甜腻的香气熏得他太阳穴生疼,“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她刘楚玉不珍惜你,我珍惜。我不介意你纳妾的。”
这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浓得呛人,哪及得上阿玉情动时,颈间渗出的那层薄汗里透着的冷梅香?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玉扳指在手里轻轻一转。
“我们……”他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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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彧斜倚在龙案旁,指尖轻轻敲击着密报,忍不住大笑出声:“朕这个侄女,平日里不是最会算计吗?如今倒被个男人当街羞辱要做妾?”
他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讥诮,“真是大快人心啊!”
心腹太监躬身递上茶盏:“陛下,听说昌黎王当场就把长公主抱走了,何大人那脸色黑成猪肝色。”
“呵!”刘彧接过茶盏,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何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负心薄幸?现在全建康都知道他是个薄情郎了。”
他轻啜一口,笑意渐深,“倒是省了朕不少功夫。”
殿外暮色渐沉,刘彧踱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宫灯:“北魏那边送来的和亲公主倒是帮了朕大忙。一个徒有其名的公主,在后院绣绣花、种种草,就能换十年太平?”
他嗤笑一声,“这些蛮夷女子,除了暖床生子还能有什么用处?”
心腹太监谄媚道:“陛下圣明。那普蛮公主就算嫁过来,也不过是个摆设。”
“摆设?”刘彧转身,眼中精光乍现,“不,她可是枚好棋子。既能拴住何辑,又能离间他与楚玉。”
他抚掌轻笑,“最妙的是,这棋子还不用朕来落子,他们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往棋盘上跳。”
他忽然敛了笑意,语气转冷:“传旨下去,就说朕念及何爱卿一片痴心,准他三日后迎娶普蛮公主。”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至于长公主那边……派人好生盯着。”
太监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等等。”刘彧把玩着案上的玉镇纸,笑得开怀,“记得在圣旨里夸夸何辑,就说他“深明大义,忍痛割爱”。”
他手指一松,玉镇纸“啪”地落在案上,“朕倒要看看,这场戏还能唱出什么花样来。”
殿外冷风乍起,卷着几瓣梅花扑在窗棂上。刘彧望着那飘摇的花瓣,喃喃自语:“女人啊!终究不过是男人棋盘上的卒|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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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阿玉当真好手段。”
何辑望着公主府紧闭的朱漆大门,不由苦笑。
他原以为不过是陪她演场戏,谁曾想她竟假戏真做,当真将他拒之门外。
前不久还和他在床榻,“慧景~慧景”地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