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陶翩然眼睛里的仇视,她心脏不由自主剧烈的一个收缩,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你……”
按理说,陶翩然不是应该死在路上了吗?
之前去京城陶家下聘,是她出面,她是见过陶翩然的。
之所以没让谈嘉许去,虽然对外的说法是谈嘉许在准备科考,不能分心,实则就是为了将来把儿子摘出来得更自然些。
“翩然?你没事,真太好了。”因为心中做过预案,谈夫人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挤出眼泪,上来就拉陶翩然的手。
陶翩然嫌恶,退后两步躲开。
谈夫人被下了面子,表情不由僵住。
但她本就是做个样子,之后边抹泪边对谈显和宣睦道:“这里面有误会,眼见着婚期将近,新娘子却迟迟没有音讯。这左等右等见不到人,可家里喜宴都准备好了,亲友和老爷的同僚处也都下了请帖……我实在无法,便只能安排人先顶上,省得大家在今天下不来台。”
谈嘉许第一个就信了这番说辞。
他面露不满,抱怨道:“母亲,婚姻大事,怎可儿戏?您这太荒唐了。”
谈夫人则是一脸自责的又转向陶翩然,情真意切哭诉:“你这孩子,到了宜州怎么也不提前派人送个信来?害我担心了好些时日,否则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因为陶翩然面色不善,她便没有自取其辱的再上手。
合着……这是还把锅甩她头上来了?
好一个倒打一耙!
陶翩然怒火中烧,刚要发作……
“所以,婆母的意思,是因为您家娶亲在即,新娘迟迟不见踪影,这才临时拉了我来救场顶缸的?”抢白的,是今天的另一个新娘,贺家姑娘贺窈。
谈夫人拿帕子抹了把眼泪,转身又走到贺窈面前。
她一脸慈爱执起对方的手:“好孩子,我知道这事儿有些委屈了你,可实在是情况紧急,我一时乱了方寸,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贺窈的娘家人都不在这里,而且,她娘家也没有陶翩然这边的硬气,所以,她并未避开谈夫人的接触。
谈夫人见状,心里稍安,再接再厉:“你放心,你既然已经同我儿拜堂行了大礼,这婚事肯定就作数的。”
陶翩然那样的性子和娘家,都不好拿捏。
现在又是赶鸭子上架,走到这一步了,她选择笼络住贺窈。
陶家那边,本来就没准备成事的,悔婚她也不怕,却肯定不能鸡飞蛋打,两边的好处都不占。
“母亲,你浑说什么?我要娶的是陶三小姐!”谈嘉许愤怒起来。
一个是商户之女,一个是京城侍郎府的千金,还有英国公府这样的靠山……
他是要考科举,走仕途的,怎么可能放弃陶翩然,去娶贺窈?
“你闭嘴!”谈夫人沉声,“你与窈娘堂都拜了,等于昭告了天地祖先,你俩已经是正经有名分的夫妻了,现在你不认账,是不给人家姑娘留活路了吗?”
这一番话,大义凛然。
贺窈没被感动到,却把谈嘉许噎住了。
他不死心,又转头去找谈显求助;“父亲……”
谈显面容严肃,歉然冲着宣睦和陶翩然郑重作揖:“宣世子,贤侄女儿,算我谈家对不住了,只是如你们所见……事已至此,虽是阴差阳错,可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