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女儿,就当我这个做长辈的对不住你。”
“既然已经对不住你了,就不好再叫另一个无辜姑娘也受牵连,咱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了吧?”
“回头,我会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去你家再当面向令尊令堂致歉。”
陶翩然脑子完全不够使,要不是虞瑾提前给她分析过形势,她可当真要被这不要脸的一家人给糊弄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之人!
“哈?”陶翩然怒极反笑,“合着你们在场所有人的脸面都是脸面,只有我陶家和陶翩然的脸面不值钱?”
虽然,她半点没有要嫁进这家的想法,可是换个角度想——
一个姑娘风风光光的带着嫁妆出了门子,千里迢迢来婆家成婚,结果没几天却被灰溜溜的赶回去了,宣告婚事告吹?
这岂不是要被逼上绝路?
虞瑾和宣睦,暂时都未做声。
陶翩然看不明白的局势,他俩心知肚明。
谈显如何敢于这般轻描淡写决定了陶翩然的结局?显然,他是不怕陶家追究的。
或者,更确切的说——
他心里十分确信,陶家压根不会追究他!
那么……
这份自信又究竟从何而来?
虞瑾眼角余光,看向被气得头顶冒烟的陶翩然。
她只是进一步证实了早期的猜测,心里波动不大,可陶翩然要是知道了内情……
怕是又得疯一次!
谈显态度坚决,就是要保贺窈,而牺牲陶翩然,一副有情有义模样,还在侃侃而谈。
这时,贺窈的那个丫鬟人从人群后方挤回来,掏出袖中一个盒子递给贺窈:“姑娘,拿来了!”
彼时,谈夫人还握着贺窈的手,一副慈祥婆母模样,在嘘寒问暖,小声的安抚。
贺窈强硬抽回手。
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封婚书,大方一甩,展开在人前。
“陶三姑娘就这样被退亲遣返回去,是要损毁名声,甚至可能被流言蜚语逼死的。”她声音冷静干脆,不卑不亢,绕场一周,大大方方将婚书展露人前,“同为女子,我贺窈可不是不讲先来后到,强抢人夫婿的贱人。”
“我也是清清白白,得两家长辈承认首肯,并且走过三书六礼,前来嫁人的好姑娘。”
“公公婆婆口口声声维护我的好意,媳妇儿心领,可我们商贾人家做买卖尚且讲良心,更何况做人了。”
“所以,我不能不明不白背上抢人夫婿,逼死人命的恶名。”
“各位看清楚了,我与谈二公子的婚书,有潭州府衙官印,写于成武九年,也就是去年六月。”
她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陶翩然。
陶翩然这次反应很快,立刻也自袖中掏出特意带来的婚书,直接甩出去:“我的这份,立于今年七月初七,乞巧节那日,是谈夫人进京送聘礼时两家一起立下,由京中官媒作证,盖的是京兆府衙门的印章。”
谈夫人想抢都来不及,满院子的人,早有人将那婚书捡起,自发传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