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买鸡蛋的时候,看到那种穿着不太好、身形佝偻,一看就是地道农民的,她都是不讲价的。
人家攒几个鸡蛋出来卖也不容易,卖几个钱估计就是关系着一家人的吃盐和穿衣呢,她自觉年纪轻轻又小有身家,就没必要抠那一文两文的了。
那摊主说着便开始称鸡,果然像他说的肥的很,一只差不多都有3斤,摊主还算娴熟地报着价,“一共15斤,675文。”
和韩采薇心算的数一样,她便点点头付了一两银子,摊主找回了一大串铜钱,拉着边上还在默算的韩大弟跟着走了。
鸡摊主把笼子也送给了他们,两人都还穿着半新不旧的厚长衫,提着鸡蛋篮子和鸡笼子,混在一众上集买东西的人中,一点都不打眼。
两人又去找了个摊子买了些葱姜蒜、油盐酱醋。
还看到有人卖萝卜菘菜、豆腐豆皮豆豉的,也都买了一些。
边上人见这姐弟俩一大早跑过来买这么多吃食,只以为是家里做喜事用的,除了招呼生意让他们多买点之外,没有多在意。
姐弟俩把这些买好的都送回家一趟,留了部分放在了厨房里方便取用,其余大部分则都放进了韩采薇的空间里,便于保存和保鲜。
主要是鸡蛋保鲜,这么多鸡蛋,在外面放久了也是会坏的。
至于五只老母鸡,则是关在了院子里,撒点水和粗娘,养着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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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娘看到买回来这么多东西,也顾不得心疼花出去的银钱了,只想着中午做得丰盛点,算是庆祝一家三口正式安定下来了。
另外也想着给这两孩子好好补一下,他们最近可吃苦不少,之前在韩府里最多受点气,哪里吃过这种身体上的苦,一路奔波,不仅要照顾自己,还时不时要去打猎找食。
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但她能做的,也就只能多从衣服吃食上面多关心一些。
只见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她一早上都在纳鞋底,两孩子近来都长得快,衣服鞋子耗费多。
这一路她就没停过,不是在缝衣服就是在做鞋子,这会儿也是忙着再给他们各做一双合脚的鞋子开春穿。
只见她用木簪子在后脑勺盘了个简单的螺髻,挽起粗厚长裙的袖子,利落地烧好热水后,便从笼子里提了一只母鸡出来。
来到水井边,手起刀落就剁向那鸡脖子。
鸡血一滴不落地流进了下面接着的碗里,这鸡血可舍不得扔掉,留着后面可以和鸡杂一起加葱姜爆炒,那可是一道下饭好菜。
至于修理好的鸡肉,她心里盘算着,一半用来炖了鸡汤,另一半做成红烧鸡块明天吃。
然后便提着洗好的鸡肉,进去了厨房忙活。
孕五个月的她还一点不显笨重,身形灵活地在灶台上忙开了。
其实这一路她也吃了些苦头,三十出头怀着孕一路颠簸赶路,哪怕再被照顾,都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她却从来没有觉得苦过,只因为心里敞亮开心。
她本是农家女,小小年纪就开始在厨房灶头、田间地头什么活儿都做了,本就不是娇贵之人,只是后面命途多舛,被爹娘卖了辗转流落到韩家做小妾,这才歇了很久没做过活计。
但在韩府那种日子,只是身体上轻松,心神上却紧绷得很,讨好这个打击那个,每天斗个不停,远不如现今的日子过得畅快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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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韩采薇知道王姨娘所想,必然也会说自己也不觉得苦,当年她训练时候吃的苦可比这个多多了,如今这小小的赶路打猎,她觉得好玩似的。
她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当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到射击并表现出相当的天赋,被当时的省队教练看上,有意带走她去加入省队,不过需要她在接下来几场比赛中证明自己。
为了抓住机会,她那段时间可是没日没夜地展开训练,连那教练都看不下去了,她还是咬着牙不断给自己加练,可见她是一个对自己多么狠的人。
后来果然顺利进入省队,她仍然是整个队里最有名的拼命三郎,一个是真的热爱射箭,另一个则是她无依无靠也无牵无挂,全部精神都寄托其上,所以比别人更能静下心来刻苦训练。
所以其实她是一个挺缺爱的人,现如今感受到王姨娘和韩大弟发自内心的把她当成家人一样关心和爱护,她自然也越来越真心把这两人视为自己的家人。
她感觉自己内心里的空洞在一点点被填满,这也是为什么来到这么个时代,过得这样跌宕起伏、颠沛流离,她也每天自得其乐的重要原因。
往事暂且不提,她和王姨娘都不喜欢总提及过去的日子,现在当紧的,就是想办法把眼前日子过起来,过得比以前好,才不算白走这一遭。
此时只见王姨娘手脚利落的在大锅中炖上了鸡汤,然后翻出菘菜和萝卜,在另一个小锅子里炒了一道清炒菘菜和一道清炒萝卜丝。
又去割了一块肥点的腊野猪肉,放点姜和大蒜,出锅一道香喷喷的爆炒腊猪肉,看上去就甚是下饭。
最后还做了一道豆腐汤,白豆腐里面放了一点菘菜小火慢炖,然后撒上一点葱花,一道清爽可口的菘菜小葱炖豆腐就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