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明眸子微微发亮,在原地来回转了几圈后一掀衣袍坐回蒲团上,“就按照老师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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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淡如流霭的白烟盘旋萦绕在博山炉上方,然而跪在殿中的人却无心欣赏这价值千金的龙涎香,他双股站站,头垂的极低,额前鬓发被冷汗打湿。
这时一道威严赫赫的嗓音自上方传来,“太子自五年前就在北疆安插人手,大量开采铁矿,你这个太子府詹事竟一点都没有耳闻?”
刘詹事是皇帝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皇帝年轻时就不放心这几个儿子,三个成年皇子身边都有他的耳目。
如今年纪大了,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疑心更是成倍的重。这会被爆出太子私开铁矿,甚至年限有五年之久,他这个太子府詹事却是半点消息都没得到。
刘詹事抹了把额上冷汗,磕磕绊绊回话,“是……是臣无能。”
“你是无能。”皇帝一本折子摔在他跟前,语气不由得厉了几分,“好好看看这份折子,这是太子这些年的支出。”
“又是匠人又是庄子的,你却半点异样都没发觉。”
“刘辉,你是死的吗?”
刘詹事匆匆扫了眼那折子,顿时被折子上巨额支出惊得心底发凉,太子这是要造反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刘詹事连连磕头请罪。
皇帝才喝过药,这会头又隐隐胀痛起来。
先是三皇子萧承平和柔嫔暗中杀害萧扶风的准驸马孙明宗,人赃俱获,闹得满城风雨,他不得不下旨把柔嫔禁足,萧承平圈禁。
现下又闹出太子私采铁矿,甚至暗地冶炼铁器。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姜恒挑出来的事。
皇帝眼中划过明晃晃的杀意,姜恒,他留不得了。
“滚出去。”皇帝撑着太阳穴,冷声喝道。
刘辉连滚带爬出去了,有道身着黑铠的身影和他擦肩进入养心殿。
刘辉没敢多看,匆忙收回视线走下台阶,养心殿的门随之阖上。
皇帝看着下方的人,“朕有一事交给你。”
“除掉姜恒。”
“是。”那人利落抱拳,普普通通的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养心殿的门再一次打开关上,皇帝大病过后苍老不少的脸正对着那张勤政亲贤的黄底黑字匾额。
良久,他闭了闭眼睛,“传宜美人。”
内侍应了一声,弓着腰正要退出去,就听皇帝又添了一句,“让她把六皇子一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