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质问一个人为何想要活下去。
办公室里,清晨的阳光渐渐洒落。
邓布利多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一心求死的男人,看着他紧握的双拳和低垂的头颅,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红色的凤凰轻轻振翅,落下一根火红的羽毛,在阳光下缓缓飘落。
邓布利多伸手接住,感受着羽毛在他的掌心散发的温热。
半晌后,世界仿佛终于恢复生机。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将声音放柔。
“你知道吗?”他说:“这是我这些年,在你身上听过最好的消息。”
闻言,斯内普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他没有抬头。
阳光在他漆黑的发丝上镀了一层金边,照亮了几根平日里不易察觉的银丝。
邓布利多慢慢站起身,五颜六色的睡衣同样在在阳光的照耀下幼稚得不行。
他绕过堆满羊皮纸的办公桌,在距离斯内普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活着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他说,“但愿意活下去……本身就是最为珍贵的。”
邓布利多说着,退后半步靠在办公桌边缘,“不过我很好奇。”
“可以告诉我吗?”邓布利多微微颔首,“是因为温先生?”
“……”
"只是同事。"斯内普答非所问。
“……”邓布利多沉默。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啊……”
福克斯在栖木上适时地发出一声鸣叫,红色的尾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斯内普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了。
“就像你和米勒娃一样,”他冷冷地补充道,“纯粹的同事关系。”
邓布利多一时语塞,刚戴上眼镜后的蓝色眼睛罕见地闪过一丝无奈。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指尖在镜框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思考如何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
“西弗勒斯,”老人最终放弃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摆出一副工作常态:“你是我见过最嘴硬的人。”
或许是还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现在内心的想法,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再次补充。
“没有之一。”
原以为终于可以在语言上梗一下对方,邓布利多甚至准备好了接下来需要装逼的话。
可他没想到,有些人的后天努力,根本就比不上所谓的天赋异禀。
“那看来你见识很短浅了,”斯内普毫不犹豫的接口,“又或者根本就是眼瞎。”
“……”邓布利多不想说话了。
老人默默咽回临近嘴边的字母,口中苦涩。
“好吧,”邓布利多状若投降,“你赢了。”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他悻悻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拿起笔随意勾掉一串奇怪的纹路。
再抬头时,斯内普在他脸上看见了难得一见的认真。
邓不利多说:“但你知道的,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