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姓沈?”
“这…这怎么可能?!”
“天降巨石?预言新帝出自沈家?”
整个金銮殿彻底沸腾了!
永定侯府沈家!
如今的沈家,地位最尊的,除了新昌王的那位嫡女沈嘉岁,还有谁?
这巨石铭文,几乎是指着鼻子说新昌王沈嘉岁要篡位登基!
于文正立刻抓住时机,再次出列:“殿下!国师之言,印证了老臣之忧啊!颍州坐拥远超规制的五万精兵,囤积足以支撑数年战争的八百万斤粮草,私藏数万锋利兵甲,更蓄养数千匹雄壮战马!这岂是寻常藩王护卫所需?这分明是做好了问鼎天下的准备,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殿下!”
先前那些还为新昌王辩护的臣子,此刻也哑口无言,面色苍白。
太子凌骁终于缓缓开口:“孤,原本不信皇叔祖会有二心。然,天象如此,谶语如此,实力更是如此。纵使他今日无反意,谁能保证他日麾下将士不会黄袍加身?谁能保证他不会在权柄和野心的侵蚀下改变初衷?”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众臣,声音陡然转厉:“新昌王之势力,已非国之柱石,实乃悬于朝廷头顶的利剑,巨大威胁,必须在其鼎盛之前,予以压制!”
“传孤旨意!”
内侍监立刻躬身听令。
“新昌王沈嘉岁,驭下不严,致使流言四起,天象示警,即日起降为新昌县主,保留封号与封地,非诏不得出!”
“武义将军燕回时,统领边军,却私蓄兵甲战马,其心难测,即日起罢免一切军职!”
“颍州永州所有兵权,即刻收回中央,由朝廷派遣将领接管!”
“钦此!”
旨意一下,满朝皆惊,却无人再敢出声反对。
于文正立刻道:“殿下英明!然旨意下达颍州,恐生变故,需派一得力干臣前往宣旨执行。”
凌骁目光扫过,落在一位年轻官员身上:“于承泽。”
于文正的次子于承泽立刻出列:“臣在!”
“孤命你为钦差使臣,即日前往颍州,宣达孤的旨意,并监督兵权交接事宜。”
“臣,领旨!”于承泽躬身,却并未立刻退下,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太子,直接问道,“殿下,若新昌县主与燕回时抗旨不尊,该当如何?”
凌骁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片杀意,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格杀勿论。”
于承泽再次拱手:“臣,明白!”
退朝后不久,一队五千人的精锐禁军便集结于京城西门,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钦差大臣于承泽一身官袍,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手持圣旨,在一众官员的送别下,领着大军,浩浩荡荡朝着颍州方向开拔。
京城百姓围在道路两旁,看着这不同寻常的阵仗,议论纷纷。
“那不是于家二公子吗?带着这么多兵去哪啊?”
“听说是去颍州,给新昌王和燕将军宣旨。”
“宣旨要带这么多兵?我看不像好事。”
“嗨!你还不知道?朝堂上都炸开锅了!说是什么天降石头,上面写着新皇帝要姓沈!说新昌王要造反呢!”
“什么?这怎么可能?新昌王和燕将军可是替咱们守着南边,打退了好几次蛮子入侵啊!”
“就因为一块破石头?就要罢免功臣?这也太寒心了!”
“朝廷这是鸟尽弓藏啊…”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中,充满了不解、惋惜和一丝隐隐的愤怒。
队伍最前方,于承泽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京城城墙,又转头看向颍州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