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估计他不会那么做。如果托德斯还被支付雇金来伤害阿拉菲尔,他会等到三点之后,当我们俩都在家时动手,或者他会在周末到来。
这样只剩下哈瑞·玛珀斯了。当我在黑脚族保留地南边看见他时,他正开着一辆黑色吉普斯塔,但也许黄色汽车中拿着双眼望远镜的男人和玛珀斯一起工作,或受玛珀斯的雇佣。他为什么想对我施加压力?是他认为我已经接近一些证据,还是快要转头对付他?如果他确实这么想,那他对我的信心就比我对自己的信心还大。
我打电话给校长路易斯修女,她在学校,刚要离开办公室。她已经和苔丝·里根谈过了,她对我的态度并不比苔丝·里根更高兴。路易斯告诉我,她刚刚给警察局一份报告,她说我也应当做同样的事情,还有明天早上一辆巡逻车会停在学校旁边。
“我还是想和那个小男孩谈一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杰森。”我说。
“他已经告诉我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了。他是个害羞的男孩,他不是那种研究成人细节的孩子。”
“他记得那个男人带口音吗?”
“他只有十四岁,他不是个语言学家。”
“修女,明天那里会有一辆巡逻车,这点非常好。但如果警察在周围,我们的那位朋友就不会回来。”
“那是关键点,是吗?”
“但在警察离开后,他可能会来。那是我们可以抓住他的时间。”
“没有‘我们’卷入这件事情中,罗比索先生。”
“我明白了。”
“我很高兴你明白了。再见。”
十分钟内,第二次有人挂断了我的电话。
第三节
我带阿拉菲尔去公园玩,然后我们回家准备晚餐。
克莱特斯告诉过我,我可以在六点时打电话给东门宾馆大堂找他。我不确定是否应该打这个电话。无论他对查理·托德斯作了什么,都不太好。但从某个角度来说,那和我的法律问题以及我和阿拉菲尔的安全威胁联系得非常紧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托德斯这样堕落的精神病人如此关切,这种人也许除了萨利·迪奥以外,没人再会关心,那是因为他可能事先支付了托德斯一半的佣金。
现在是五点半,我们还有五分钟就吃晚餐了,这时我听到一辆汽车停在门前,有人走上了门廊。
在我透过屏风辨认出来人的轮廓之前,我看到迪西·李被打扁的粉红色卡迪拉克敞篷车停靠在门前,两个车轮停在我的草坪边缘。车顶敞开着,后座上放满了手提箱,有成箱的衣服和牛仔靴,衣架上的西装挂在一根铁杆上。
他命运的突然改变,他给自己订出新的计划,他已经排练过新的请求,统统这些都是非常显而易见,可以轻易预见的。我没有开门,我甚至对自己缺乏同情心而感到有点羞辱。但这是个很糟的一天,我确实不需要迪西·李再搅和进来。但他对绝望的表达非常生动,汇集了一个醉鬼所有的原始能量,他知道他正在用掉油箱中的最后一点燃料。
“湖那边的形势开始垮下来。”他说,“你是对的,萨尔是坨屎。不,那不正确。应该说他是个疯子,他想把你的屁股拿到锅里煮。我忍受不了,不得不逃出来。”
“注意你的语言。我女儿在这里。”
“我很抱歉。但是你不知道,当理智开始离开他脑子时他像什么样子。他脸上带着扭歪的表情。没人能和他说什么话,除非你想让你的脑袋搬家。当一个姑娘正在餐桌上吃甜点时,萨尔在一旁抽烟看着她,仿佛她刚从一个排水孔里爬出来。她假装看不见,还努力地微笑,想显得漂亮、可爱一点,好摆脱困境。结果他说道,‘你吃得太多了’,并把香烟扔到了她的食物上。”
“他恨你,戴夫。你真是抓住他的要害了。你让萨利·迪奥内心的车轮改变了方向,而且传动装置上开始冒烟了,我不想呆在它附近。你让我离你的生活远一点,我还记得你的话。但现在我把自己捡进了一些细棉花里,伙计,我四处受困没有出路。我还可以对你坦白其他一些事情。我为了一万五千美金追随萨尔,那些钱全部变成放在鼻子上的可卡因,被记上账单了。所以,当我开着那辆旧卡迪拉克出来时,兜里只揣着三十七美金,还有四分之一罐的汽油。我想通过音乐表演来维持生活,但是我的电吉他坏了。”
“把那些摇滚点心留给别人吧。”我说,“今天早上,查理·托德斯来了我家。”
“托德斯?我以为他昨晚返回维加斯了。他到这儿做什么?”
“你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杀手?我不知道,我在上帝面前发誓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萨尔的一个运毒者。那就是你的脑袋上出现那么个紫红色伤疤的原因吗?”
“大概就是那样。”
“伙计,我很抱歉。我一点没想到。那个家伙一共跟我说了不到三个字,我以为他智力迟钝。所有那些运毒者的眼中,都有那种彻底垮掉的神情,他们吞下满是海洛因的气球,在峡谷上飞进飞出,晚上着陆在泥地里。这些人是你曾见过最沉默的白人。”
“我认为他可能还有一个帮手在缠着我,在萨尔周围还有其他新人吗?”
“没有。”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