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君仪脸上一阵绯红,羞怯地垂下了头。
但她心中却在暗忖:虽有这条禁律,那是以后的事了,目前只要能救得陶公子性命,等到他报了父仇,成家之后,就算失去武功,也就不关重要了。
想到这里,不觉替陶羽惋惜,也替他庆幸。她一心只盼陶羽能保全性命,恢复功力,报却父仇,为武林正义而奋斗,其他绝无一丝杂念,是以并不觉得这样做对陶羽有什么大多的损失,主意一定,便又举步欲行。
宫天宁一把拉住她,道:“你要去哪里?你想去救陶羽,对不对,告诉你,现在只有我能救他。”“你……”
宫天宁拿出一粒蜡封药丸道:“这是‘冰莲’,用它配着千年冰河水服下,便可解去焚心丸毒。”
宫天看着竺君仪,狞笑着道::“可以看出来,你很关心陶公子,只要你答应马上嫁给我,并且永远不再见陶公子,我就可以救他,怎么样?”
竺君仪两眼冒火,恨不能一掌劈了他。但她想到陶公子的毒伤,强压怒火,默默无言。
宫天宁见竺君仪不言不动,两眼注视着自己,显见充满敌意,但却别有一番风韵,禁不住心弛神荡,便欲上前非礼。
竺君仪道:“宫天宁,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救治陶公子的毒伤,并且决不能得罪陶公子。”
“行,我都依你,你现在就依我吧。”说着,宫天宁走上前去,一把抱住竺君仪,竺君仪浑身一震,奋力推开宫天宁。
宫天宁愣了一下,恨声道:“那好,你不要后悔!”转身假作离去。
竺君仪心中一急,忙道:“宫大侠留步。”
宫天宁霍地转身道:“怎么样,改变主意了。”
竺君仪双眼流泪,道:
“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
“宫大侠,宫大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大恩……求你放了我……”
梅林中传出一声声令人鼻酸的惨呼和哀求,但无情的山,屹立如故,无情的水,淙淙不休,这世界是那么的冷酷,凄楚绝望的哀呼,除了山谷回应之外,再也没有引起任何改变和反应……
山风拂过,梅香四溢,一片乌云飞来,只有骄阳羞怯地躲进了云堆,似乎对世人可悲的遭遇,激起一丝黯淡的涟漪。
裒呼渐渐低弱了,代之的是沉痛的诅咒……
诅咒又低弱了,代之的是屠弱沧凉的嚼位。
时光无情地从林梢溜过,要来临的终于来了,应该消失的,却从此深深烙刻在创伤的疤痕之下、再也无法抹灭。
泪水冲不去丑恶的命运安排,暴风雨过去以后。遗留下无尽的屈辱,无限的悲伤,无休的长恨!
仰望长空,白云悠悠,仿佛依旧,可是,改变了的命运,破碎了的心灵,再也不能回复到从前的模样,永远,永远
红日轻轻吻着西山,又是一日将尽的黄昏。
循着小溪,缓缓踱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的步履蹒跚,神情萎顿,苍白的面庞上,晶莹泪痕未干。
男的却志得意满,面含做馒狂妄的微笑,飞扬跋扈。
他的手臂,虽然挽着她的手臂,目光却四处流盼,显得狡黠而阴沉。
他们由山上下来,不用说,便是竺君仪和宫天宁了。
这时,只听宫天宁有些不耐他说道:“山中榕树不知有几千几百棵,天都快黑了,你怎能记得起是那一株?
竺君仪含泪道:“不,我记得很清楚,那棵树特别高大,就在这条小溪边不远,一定找得到的。”
宫天宁冷笑道:“这种“冰莲’,是我们全真教的秘制珍品,我答应送他一粒,全是看在你对我一片真情的份上,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从此与他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竺君仪黯然含悲道:“你放心吧!陶公子是何等身份,我对他纯是崇敬,从来没有半点私念,如今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生死跟你一起,你不要言语玷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