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他们的炮火像长了眼睛,我们的工事像纸糊的!”
“完了……咸兴……咸兴可能守不住了……”
起初,西义一和他的参谋们拒绝相信,咸兴有鲛岛重雄的整整一个甲种师团,经营已久的坚固工事,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
这一定是溃兵夸大其词,是龙国人散布的谣言!
然而,当通讯彻底中断,当从海军方面传来“观测到咸兴方向浓烟蔽日,疑似发生激烈交火且规模迅速减弱”的消息时,西义一心中的不祥预感变成了冰冷的巨石。
最后一丝侥幸,被一份通过最原始的人力传令兵、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字迹潦草的前线报告彻底击碎。
报告简短而绝望:“咸兴川大桥失守,城区爆发激烈巷战,指挥部联络中断,鲛岛重雄师团长下落不明。”
“八嘎……雅鹿!!!”西义一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愤怒,更多的是源自一种认知被颠覆后的恐惧和茫然。他赖以理解战争的模板,日俄战争的经验、步兵冲锋的勇气、武士道精神,在咸兴瞬间陷落的事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一种前所未有的、对于未知敌人的寒意,瞬间浸透了他的骨髓。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西义一有预感,元山就是下一个目标,他手中掌握着第13师团主力,下辖步兵第25坂本旅团、步兵第26志摩旅团、野炮兵第19联队、工兵第13联队等,加上元山原有的海军陆战基地守备队、宪兵以及大量后勤人员,总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人。
元山倚山傍海,地形复杂,他决心利用这一点,固守待援,至少要坚持到海军能够接应部分部队撤离,或者……创造另一个“旅顺”,哪怕是用尸体堆,也要让龙国人付出代价!
不知道是出于对未知力量的否定,还是为了坚定自己的内心,西义一继续做出了对龙国军队的误判,他仍认为对方主力是轻步兵为主,辅以少量重武器,咸兴的失败更多是指挥失误和鲛岛重雄的无能。
西义一做出了一系列在他看来周密、实则漏洞百出的防御部署。
他命令骁勇但略显莽撞的步兵第25坂本旅团,立即在元山城北、西北方向的松涛园高地群和葛麻半岛根部,依托起伏的丘陵和少量既设土木工事,仓促构筑第一道阻击阵地。
“坂本君!”冈崎对着还勉强可以使用的有线电话吼道:“你的任务,是利用地形,层层阻击,最大限度地消耗敌军锐气和兵力!要把每一道山梁、每一片树林,都变成吞噬敌人的沼泽!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后退一步!”他想象着龙国军队在这里陷入残酷的拉锯战和消耗战,用尸体铺满前进的道路。
心思更为缜密、擅长巷战的步兵第26志摩旅团,则被赋予守卫城区和港口的重任。冈崎要求志摩旅团长立即在元山城区主要街道设置路障、街垒,利用元山火车站的坚固建筑群、港区码头的仓库和吊塔,以及市政厅、银行等重要建筑,构筑核心防御工事。
他隐晦地暗示,要做好逐屋战斗、直至瓦碎的准备。
“志摩君,城区将是最后的战场,你一定要让龙国人为每一寸土地,付出鲜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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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衣。”
野炮兵第19联队被要求分散部署在城区外围的预设阵地和反斜面,期望在敌军进攻时,能以密集的炮火覆盖其进攻队形。冈崎还幻想着能重现日俄战争时乃木希典用重炮轰击旅顺的荣光。
他紧急联系了停泊在港内、负责支援的小日子海军第二舰队分遣队指挥官。分遣队以老旧的巡洋舰“利根”号为旗舰,辅以几艘“吹雪”级驱逐舰。
“我部急需舰炮火力支援!”冈崎几乎是在恳求,“尤其是敌军可能集结的开阔地和进攻轴线!请务必确保港外航道畅通,必要时……接应我军转移!”他将海军视为扭转战局的关键,也是最后的退路。
同时,他通过尚未被完全干扰的、与本土联系的秘密电台,向大本营和海军部发出急电,请求航空兵从本土起飞战机,为元山提供空中侦察,为海军大炮与野炮联队的轰击提供坐标。
命令下达后,元山的鬼子像被捅破的马蜂窝,疯狂地运作起来,却处处透着混乱与无力。
松涛园高地上,坂本旅团的士兵们在军官的皮鞭和呵斥下,拼命地用铁锹挖掘着单薄的散兵坑和机枪掩体。钢筋水泥严重不足,大多数工事只是用沙袋和原木草草加固。士兵们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恐惧,咸兴快速陷落的阴影如同瘟疫般在他们中间蔓延。
城区内,志摩旅团的士兵和强征来的朝鲜民夫,笨拙地推着车辆、家具和沙包,堵塞主要路口。他们在窗户后堆砌沙袋,在屋顶架设机枪,但缺乏系统的巷战训练和反装甲武器,使得这些努力看起来更像是绝望的姿态。
野炮兵第19联队的阵地上,炮兵们手忙脚乱地将三八式75mm野炮和少量105mm榴弹炮拖拽到位。他们缺乏先进的观测和通讯设备,很大程度上仍依赖地图射击和前线观察员,而这些观察员即将成为首要打击目标。
港内,“利根”号巡洋舰的烟囱冒起浓烟,水兵们在进行战前准备。但舰长老旧的思想和舰船落后的火控系统,能否应对即将到来的威胁,要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西义一站在司令部的大型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被暮色笼罩的、忙碌而混乱的城市。夕阳的余晖给元山镀上了一层虚假的、悲壮的金色。他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诸君……”他喃喃自语,既是对部下,也是对自己打气,“帝国之兴衰,在此一战!元山,将用龙国人的血,洗刷咸兴的耻辱!天荒陛下……万岁!”
他试图用狂热的口号掩盖内心深处那不断滋长的、对于未知毁灭的恐惧。
他并不知道,他精心布置的、基于过去战争经验的防御体系,在即将到来的、超越时代的立体化、信息化打击面前,是何等的脆弱和可笑。他一系列的精心布置,在朱云飞和黑龙军看来,不过是一场结局早已注定的、徒劳的挣扎排练。
元山,这座即将被战火彻底吞噬的港都,正在为其守军唱响最后一曲绝望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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