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没发现,其实刑泽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密,有时候会低低地垂下来,像漆黑的鸦羽一样,将眼中的情绪掩盖得干干净净,让人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除了某些特定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开口,包括自己在想什么、做了什么,都不会和她说。
要她去猜。
她可以猜,但是她更想听他说。
“说你喜欢我。”
女孩的声音低低响在耳边。
刑泽一怔,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侧过去安抚一般亲了一下她的眼睑:“乖,先起来。”
牧听语起身,看着他进了屋,然后很快出来。
他走到她面前,向她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他的手心还残留着一点水,有些凉凉的。
“你洗手了?”
刑泽不回答,而是抵着她,轻声开口:“喜欢你。”
顿了顿,又重新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牧听语眨了眨眼睛,心里酸胀一片:“你高冷的形象要保持不住了。”
刑泽说:“哪里对你高冷过。”
她双手撑在刑泽肩膀上,俯视着他:“我说,你在村民眼中的高冷形象,要保持不住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蒋渔和你说了?”
“嗯,”她低低应着,“因为你不告诉我,所以只好让他来说了。”
“这种事没什么好听的。”刑泽看上去有些无奈。
“你又没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听?”
“你总是不说。”牧听语指责他。
刑泽微仰着头看她,亲昵地去蹭她的鼻尖:“习惯了。”
“可你不说,如果我发现不了,那不就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了?”
牧听语看他的眼神很认真,一片赤诚。
刑泽喉结轻轻一滚,声音有些哑:“没关系。”
“你不用去确认这个。”
——你不用去确认这个,你不用确认我有多喜欢你。
因为一定会比你想象的要多更多。
因为仰着头的缘故,他的眼睫再也遮盖不住任何东西,灯光照进他的眼中,他眼中内敛而深重的情绪一清二楚地显现了出来。
“我想听你说。”牧听语固执地要求他,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你要告诉我。”
于是刑泽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除了喜欢我,还有你高兴、你不高兴,你在想什么,都要告诉我。”
“猜你在想什么好累的。”她软软地凑近他,几乎和他贴在一块,“我又不是在和你玩狼人杀,我们在谈恋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