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之流不一样,秦维勉是不会将私党之利放在山河安定之上的。
“便宜行事”四个字一出,贺云津就有了底了。
“济之常着人报信,早日平安归来。”
“殿下保重。”
谢质也道:“济之必能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拜别之后贺云津便率人奔赴裂镜山。秦维勉看着贺云津骑着他所赠的那匹叫作未壮的马,穿着他找人制作的铠甲,连足下的靴子都是到了横州后他让工匠照着官样做的。
这贺云津好像没有一点自己的喜好,他不给便一直穿着那身过于素净的衣裳,虽然位阶不断提升,但用度不改,好像从来没有融入进道观外的人间一般。
如今那人率队绝尘而去,各个都是精骑,“燕”字的大旗没过多久就看不清了。
“殿下,回吧。”
谢质提醒了多次,秦维勉方才回马。
“杜将军率领的人马本就充足,一时失败或许只是不了解贼寇战术的缘故。如今有了济之一同参详谋划,又有骁烈营的精骑作为补充,定然无事了。”
秦维勉并不为这个担心。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是回想起来贺云津从未让他失望过,因此一旦派去了贺云津便觉得大事已定了。
如今,他只为派去的人担心。
“希文不是一直想去冲寂观看看吗?既然已经到了城外,何不就便?”
谢质自然高兴,秦维勉便让众将先回,自己只带了随从和护卫人等前去冲寂观。
“之前我已经下令将冲寂观修缮一过,但是那塑像技艺十分高超,我怕一般的匠人只知拿漆彩粉饰,失去了原有的意味,因此只让拂拭,未令轻动。”
谢质早已十分好奇,立刻冲到正殿中看了。日光之下看得十分清晰,他也不禁啧啧称奇。
“这必是妙手才能塑造得如此传神!殿下看这些神像,各个眉目有神,飘逸清灵,简直随时要起飞升天一般!这是最——”
随着目光转动,谢质的话顿住了。他随即笑道:
“济之的长相呢,是极端正清隽的,可我也没想到,他竟和这塑像撞了脸。这想必就是殿下信中所说的贺翊的塑像吧?”
“正是。”
谢质前后左右欣赏了许久,等到看够了忽然问道:
“殿下既然着人修缮,为何却不派人戍卫?”
秦维勉一笑,正要回答,忽然从正殿侧旁转出个人来。
“燕王殿下这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捉贫道呢。”
谢质完全没有头绪,秦维勉愣了片刻,问道:
“玄绝道长?”
“贫道听说道录那孩子到处使人找我,打听才知原来是殿下要见贫道。正巧今日回观中歇脚,也是贫道与殿下合该有缘。”
“道长为何敢于现身?就不怕本王是有心问罪吗?”
“哈哈哈哈哈——”玄绝爽朗而笑,“殿下还能把贫道如何?最多也不过是杀了,贫道又死不了。”
谢质怪道:
“这是为何,难不成道长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