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点。
——我还想跑。
苏野举起锄头。
亮痕立刻亮了一下。
老人笑了:
“它是催你。”
“它等不及了。”
“它……想整段跑。”
远处的山风再次顺下来。
槽底的湿色又蔓延了一寸。
旧渠真正“复起来”——
不是亮。
不是响。
是活。
活得能带水。
活得能养土。
活得能让荒地变良田。
老人轻声:
“今天,它跑通第一段。”
“明天——它就是真正的水路。”
风把他的话送了出去。
送向整片荒地。
也送向那条刚刚被活水润开的旧渠。
那条渠静静躺着。
像被唤醒。
像重新认路。
像重新学会了流动。
水脉轻轻淌了一声。
“淌——”
老人听着那声,轻轻说:
“这就是……一条水从死里回来的声音。”
苏野握紧锄头。
水脉在他脚前安静等。
明天——
它要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