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云小暖的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担忧,她凑近了些,小声说,“太后娘娘心里的小人儿,在哭。”
“它说,它好怕,怕自己也会变得跟皇上伯伯一样。”
“一样?”
“嗯,一样睡不着觉,一样……会看到好多好多穿着白衣服的人。”
云知夏的心猛的一颤。
穿着白衣服的人……是索命的冤魂么?
她明白了,太后这是也中了蚀心散的毒,而且比皇帝中的更深。
“娘亲,我们跟你一起去!”
云小墨也站了出来,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那张酷似萧珏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宫里人心叵测,我能帮你分析局势,也能……保护你和妹妹。”
云知夏看着两个孩子倔强的眼神,心中又酸又软。
她知道,此去前路未卜生死难料,带着他们只会更危险。
可她也知道,她无法拒绝。
因为,他们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软肋,也是最硬的铠甲。
最终,她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
……慈宁宫。
殿内焚着上好的安息香,味道比任何时候都浓郁,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太后半倚在凤榻上,一身暗金色常服,未施脂粉的脸显得异常憔悴。
她看着跪在下面的云知夏母子三人,那双总是疏离的眸子此刻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
“云知夏。”
她慢悠悠开口,声音沙哑,带着病中的虚弱,“哀家听闻,你前几日在秋猎上大放异彩,让皇帝……对你另眼相看?”
云知夏俯下身,姿态谦恭:
“回禀太后娘娘,臣女不敢。”
“不敢?”
太后冷笑一声,那笑声又冷又利,“这京城里,还有你不敢的事吗?”
“扳倒了裴砚之,斗垮了宸贵妃,现在,你是不是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像是要将云知夏看穿。
“哀家今日召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句话,问得又狠又直接。
云知夏知道,这是太后在逼她站队,也是在替皇帝试探她的底线。
答错了,今夜怕是走不出这慈宁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