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的门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又沉重又厚实,透着皇家特有的威严。
但这威严,更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云知夏跟她的孩子们困在这方寸天地。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院子里,给新栽的几竿翠竹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云知夏正陪着两个孩子在池塘边喂鱼。
云小暖用她的小胖手捏着鱼食,小心翼翼的撒进水里,看着红色的锦鲤争相抢食,咯咯直笑。
云小墨则抱着小算盘蹲在旁边,一脸严肃,嘴里念念有词。
“红色锦鲤二十三条,黑色五条,按市场稀有度算,黑色的价值是红色的三倍。这一池子鱼,总价值约三百二十七两白银。但考虑到观赏性的情绪价值,可溢价两成……”
院内一片岁月静好,好似外面的惊涛骇浪都与此地无关。
然而,一阵急促又刻意压抑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柳钰神色凝重的从月洞门外快步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内侍监服饰的小太监。
云知夏认得那张脸,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名叫小安子。
“长公主殿下。”
小安子对着云知夏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姿态谦卑,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与她对视。
云知夏放下鱼食,用帕子擦了擦手,声音平淡的问:
“何事?”
“回……回殿下的话。”
小安子的声音发颤,“太后娘娘凤体抱恙,头风病又犯了,整宿睡不着。太医院的方子都用遍了,也不见好。”
“太后娘娘听闻殿下医术高明,特意命奴才来请您,带上两位小主子,入宫为她老人家诊脉。”
又是这一招。
云知夏的心微微一沉。
前脚刚把宸贵妃斗倒,后脚太后就病了。
这宫里的女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她这是看自己风头太盛,又得了民心,怕自己这前朝血脉威胁到她儿子的江山,所以想借诊脉之名,把自己弄进宫里敲打一番?
“姑娘,不可!!!”
苏莲第一个冲了出来,想也不想的挡在云知夏身前,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脸上此刻满是警惕。
“这分明是鸿门宴!宸贵妃刚失势,太后就病了,未免太巧了!”
柳钰也上前一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阴郁的眸子冷得像冰。
“请殿下三思。”
云知夏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她知道这是鸿门宴,可她不能不去。
抗旨是死路一条,去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光明正大踏入那座权力中心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