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的声音刚落,卡车就猛地一震,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驶离了农舍。
车厢里一片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铁皮缝隙中透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车轮碾过路面的颠簸感传来,却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
从伏击
“毒蝎”
运输队到突围,再到穿越丛林行军,他们终于摆脱了追兵,踏上了撤离的路。
何晨光靠在车厢壁上,立刻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他慢慢卷起裤腿,被血浸透的绷带早已和皮肤粘在一起,他咬着牙,轻轻将绷带撕开,倒吸一口凉气
——
伤口比之前更红肿,边缘甚至有些发热,幸好没有化脓。他从急救包里掏出消毒棉片,蘸上酒精,忍着剧痛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每擦一下,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张冲看到他的样子,主动凑过来:“晨光,我帮你按着腿,你专心处理。”
说着,他伸出大手,轻轻按住何晨光的小腿,动作温柔得不像个平日里粗犷的汉子。
展大鹏也靠在旁边,解开左臂的绷带。子弹擦过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因为之前的行军一直没有妥善处理,边缘已经有些发炎。他从急救包里掏出消炎药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疼得嘴角微微抽搐,却依旧一声不吭。蒋小鱼看到他的动作,立刻递过一瓶矿泉水:“大鹏,用这个冲一下伤口,能干净点。”
展大鹏接过水,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
——
在这片生死与共的丛林里,队友间的这点温暖,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张冲帮何晨光按住腿后,又从背包里拿出轻机枪。他仔细检查着枪身,手指拂过枪管上的硝烟痕迹,又拉动枪栓,确认枪膛干净后,才从弹袋里掏出新的弹链,小心翼翼地装上去。
机枪是他的命根子,从伏击到突围,这挺机枪帮他们挡住了无数敌人,现在终于有时间保养,他的眼神里满是珍视,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蒋小鱼则坐在车厢角落,打开了防水袋。他先拿出那枚银色的
u
盘,
放在手心反复检查,确认没有损坏后,才小心地放进贴身的战术口袋
——
林泰靠在卡车冰冷的铁皮车厢壁上,车轮碾过碎石路的颠簸感顺着脊背传来,像细密的鼓点敲在心上。他缓缓闭上眼睛,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脑海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像展开了一张无形的战术沙盘,将这次伏击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反复回放
——
从暴雨中潜伏设伏,到截停
“毒蝎”
运输队,再到后来侦察据点、突围撤离,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射击、每一步行军,都被他拆解得淋漓尽致。
他想起在据点侦察时,自己曾因为过度关注火力点布局,差点忽略了西北角铁丝网的松弛缺口,若不是最后时刻抵近观察,恐怕后续突围会更加艰难。还有在溪床行军时,为了加快速度没有及时检查何晨光的腿伤,导致后来何晨光几乎无法行走。这些细节像细小的沙砾,硌在他的心里
——
任务虽然完成了,但作为队长,他知道还有太多地方可以改进。比如在分配监视任务时,应该更明确地划分区域,避免出现观察死角;在携带急救物资时,要多准备针对枪伤和骨折的药品,而不是只依赖常规消炎药。
“队长,你没事吧?”
蒋小鱼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看到林泰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林泰睁开眼,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车厢里的队员
——
何晨光靠在角落,正轻轻按摩着包扎好的脚踝,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展大鹏坐在另一侧,左臂悬在胸前,手里拿着一块压缩饼干,却没怎么动;张冲则靠在机枪旁,眼神有些放空,显然是累坏了。“没事,就是想想这次行动的问题。”
林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块能量棒,递给蒋小鱼,“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蒋小鱼接过能量棒,咬了一口,含糊地说:“头儿,这次咱们能活着回来,还拿到了情报,已经很厉害了。你就别太苛责自己了。”
林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蒋小鱼说得对,可作为尖刀小队的队长,他必须对每个队员的生命负责,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他想起出发前,首长拍着他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