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微微一怔,面色涨红,良久才说道:“要是赫连公子知道小姐肯见他,不知会多么高兴呢。”
蕴画见荔枝不肯正面回答,心里微微有些着恼,便直接告诉她:“我今日便要见他,而且我要出府见他。”
荔枝绞动着手指,似是显得格外不安,失去了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憨劲儿,低声应道:“荔枝知道了。”说罢,荔枝悄悄退出了房门。
虽然荔枝还是未明言,蕴画却不再追问,她且只等着见赫连誉便是了。
待过了午后,荔枝才捎过话来,说道:“镇国公府的大夫人已经让人给老太太送来帖子,请四小姐去府上做客。”
蕴画皱眉,她只想能有个合理的理由出府,谁知这赫连誉竟弄得动静这么大,这么一来,岂不是路人皆知她袁蕴画进了镇国公府?蕴画叹息,也罢,若不是如此,想必她也出不了这个侯府的门。
袁老太太还算是掂量得清的,并未在靖远侯府声张开来,只说让几个人备好车马送蕴画去清音庵许愿,很快便回转。
那马车赶得飞快,蕴画掀开车帘往外看时,马车却又突然停下,蕴画有些惊疑,一旁的荔枝倒未惊慌,扶起蕴画下了马车,换到另一辆马车上,只见车厢里早已坐了另一个人,竟是那赫连誉,荔枝将备好的茶果放在车厢内,便退了下去。
蕴画皱了皱眉,看向赫连誉,有些不解他此举何为。瞧这情形,递到侯府老太太的那张帖子,压根就不是镇国公府大夫人的所为,倒似这赫连公子的手笔,只是如若老太太发现自己不归,让人去镇国公府上去寻,再听说自己根本未去过镇国公府,不知会作何感想。
少不得,又要费一番唇舌解释。
但是那赫连少爷似是很满意自己的手笔,半倚在车厢内,嘴里还叼着果子,懒洋洋地问道:“画儿,你找我何事?”
蕴画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两件事。”
“别说一两件事,就是千百件都行。”
蕴画早已习惯他这般油嘴滑舌的腔调,也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只是他毕竟是赫连皇后的亲侄子……
见蕴画这般迟疑,赫连誉似是早已预料之中,一言道出蕴画来意,说道:“你是想问三哥和靖远侯府的事情,对吗?”
蕴画沉下脸,问道:“荔枝是什么时候为你所用的?当日,她将我的画像和三姐的画像偷偷掉了包,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那时候她还不是你镇国公府的卒子吧?否则她大可以直接告诉你,你认错了人。我猜想,应该是在皇宫内真相大白之后……”
“你说得对,也不对。她不是镇国公府的卒子,如果非要说是,那么也就是我的卒子。我所利用的,便是她对你的一片忠心。她想要你嫁进镇国公府,一心想要你要有个好出路。她虽然帮了我,却从未害过你。我也只不过是随时从她口中,听闻你的一举一动罢了。知道你安好,我心里也踏实。”
蕴画心里稍有些安慰,可是荔枝,你这般举动就想促成我跟赫连誉?你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荔枝并不知道我想要问侯府,以及……鸿泽的事情。”
听见蕴画这般称呼,赫连誉一直嬉笑的面容上僵了僵,随即才恢复笑颜,说道:“那老四苦巴巴地跑到你们侯府,自然是跟你说了些什么。你沉不住气,所以才来见我,老四告诉你的也无非就是这两件事,否则依着你的性子,又有什么能让你上心的?”
蕴画默然,赫连誉说得并未错,除了这两件事,自己还会对什么上心?哪怕是山崩地裂,改朝换代,想必自己也不会在乎吧?
赫连誉突然执起蕴画的手,递向唇边,含着温热的气息,说道:“画儿,跟我进镇国公府吧,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去布置婚事,明日就完婚,不,就今日。”
蕴画想要抽回手,赫连誉的力气却极大,一时间抽不动,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赫连誉却会错了意,说道:“别再想着老三,忘了他吧,就当世上从未有过这个人。也别指望老四,他也保护不了你,只有镇国公府才是你的去处。我答应你,我不入朝为官,也不会领兵出战,我们远离朝堂做一对普通人,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我此生不纳妾,只伴着你一个人。”
赫连誉将蕴画的手捂向自己的胸口,说道:“此生,此心,唯以你为念……”
蕴画怔怔地看着赫连誉,看他满心期待的炙热眼神,看他诉说心怀的诚挚坦然,只觉得心中激荡,每一次听闻赫连誉对自己的誓言,就有一种被大爱深沉包围的踏实感觉,不浮躁,不游移,浑若火山爆发,滚烫的火山灰弥漫在空中,令人不敢睁开双目迎视。
蕴画的手被赫连誉死死按在胸口处,蕴画可以感觉到赫连誉强而有力的心跳,随着那节奏,只觉得连同自己也变得心跳加快起来,微红着脸费了死劲才从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