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人、福建人和温州人,
在纽约华人餐馆八个人一间,
挤得像羊群,却意气风发。
乔叔说着那些海外的漂泊,
远方的不安有种迷人的气质。
这是这一年我知道的事情,
而我不知道的有很多很多。
阿铮的爸妈在闹离婚。
他没将这信息透露,
也许他自己也不曾知道。
他和他的妈妈关系紧张,
回家很少相互谈心,
像琴弦的旋钮调至最紧,
像浓云与闪电包围与挣脱。
林姨常催他好好学习,
报考研班,报英语班,
不许他玩,不许他弹琴。
阿铮故意与她作对,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她越殷切地替他考虑前途,
他越执著地弹琴沉入自我。
阿铮不知道,
就在这一年,林姨再次失业,
她和陈叔二十几年的婚姻,
也几乎走到了路的尽头。
“你到底去不去老乔说的机关?”
陈叔不回家,林姨跑到他的小屋。
“不去。你知道我不去。”
“你又喝酒了是不是?”
陈叔不言。眼睛看向窗户。
林姨心急,声音也提高了:
“做卫生如何是见不得人的活儿?
事到如今,谁还摆什么架子?
你这些年有没有拿回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