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洞穴里,刚好中午的肉干吃完,也没地方打猎了。只看有没有避雨的小动物能闯进洞内,那就只能当它们倒霉了。如果没有,我只能饿一晚上。
洞穴外面不远是近五十米高的悬崖,垂长着长长的老藤,根根入峡谷底,垂到江边。若不是下雨,我一定会顺藤蔓而下,到江里洗个澡,捕条鱼来烤着吃。
当然,我不会扎起筏子顺江而下。长砻江物产丰富,很多地方都有人家,都有小镇,很多人会在江上打渔。安全第一吧!越近文明世界,危险越大。师傅在他的《老子语录》里写过:人类是最危险的物种,没有之一。
饿着肚子。看着外面的黄昏雨景。对面一座山峰如大刀之立于大地,刀背是临江悬崖,崖是花岗岩,裂缝密布如蛛网,缝里长了稀拉的松树、岩柏。崖体中央竟然有个石洞,不知是哪朝哪代留下的。旁边居然还有巨大的石刻文字,赫然是:天刀峰磨刀洞。
磨刀洞下面,长砻江边,是一大堆的巨型花岗岩,散落棋布。
一看这景致,我倒是来了兴致。想了想。也许吧,在古时,天刀峰也如刀,但峰上有路通往磨刀洞,但地理的变迁,峰塌了,路没了,洞还在,于是成此一景。
天刀峰离苍龙岭风景区约有五六公里,估计以后将被开发出来吧?刺激消费、榨老百姓钱包的旅游事业,最喜欢干这种事情,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生出很多优美的传说。
但也不得不承认,天刀峰虽然只有近百米高,比我这边只高了差不多四五十米,但确实生得太险峻雄奇,如一把刺天的斑驳巨刀,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功之妙。因为下面峡谷狭窄,那边磨刀洞离我不到直线百米的距离。
坐在这边,透过雨帘看那边,洞里什么情况不清楚,但风景还是很迷人的。磨刀洞上头,还有棵古松,大如巨伞之盖,苍干劲枝,密叶无数。
若不是因为赶路,我真想去磨刀洞探险。天刀峰虽险,但有裂缝,我有黑煞狼牙爪,可以爬上去的。
雨渐渐下得小了些,斜阳残红从远山之尖射过来。森林、峡谷涂上血色,景致无比瑰丽。天刀峰如同洗过一样,淡金色的花岗岩体上翠绿点点,更加雄奇峻秀。
我面对这雨情,不禁淡然一笑:越近人类文明世界,气象都不如森林深处那么好判别了。
我站起身来。打算等雨完全停了,便下到峡谷里去弄点吃的先。
正在那时,对面天刀峰上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后面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还在追着。
老子定睛一看,惊震了!我草!
天刀峰上前面的白色身影是个女子,紧身的白色露肩白长裙。绷身那身线修长又些许起伏,长长的黑发晃摇,绝美的脸蛋上泪水在夕阳下闪光。而她,赫然是慕容冰雨!
后面追她那个身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紧身无袖白衬衣,紧身弹力长裤,肩宽腰细腿修长,四六分碎头,一张儒雅英气脸,跑起来胸膛好有厚实宽大轮廓感,竟然是特么的张高!
妈累个鸡的,张高这杂种竟然在追逐慕容冰雨?他忍不住了吗?他淡定不起来了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心激荡,但瞬间冷静下来,马上冲出了这边的崖穴,准备顺崖上的老藤下去了。这边低,可走坳背阴崖处,对面看不见我,我能看到那边,能听到声音。
那时,耳边传来张高清晰的声音:“冰雨,别跑了!你跑不掉的。前面就是天刀峰,你身后是悬崖绝壁,没路了!”
第195章 时间啊,时间
大半年没见了,这个变态的声音还是没变,虽然在大叫,却依然还显得磁性、清亮,中气十足。
慕容冰雨并没有回应,在我的视线里,她还在往天刀峰这边的悬崖处奔。拼尽了全力,不时跌倒,马上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奔跑,速度还相当之快。
张高在她后面追着,不紧不慢。如同在玩耍一种漂亮诱人的猎物。这比就是个变态,明明身手很强,速度很快,却偏偏要如此追击。
我在迅速抓藤下崖,这已是我练就的基本生存技能之一。不再恐高,只要有借力物,有绳有藤有缝隙,我就能顺崖上下自如。体重是增大了许多吧,瘦削,却至少有150斤了,但灵活性却更好,体力、耐力和爆发力、速度更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注意力在下崖之路,也在那边天刀峰。慕容冰雨看不到我,张高看不到我,他们根本想象不到我在这里吧?
我不会再大喊大叫大骂了,只有闷声快速下崖才行。吼叫没有用,拳头才是硬道理,救下慕容冰雨才是当务之急。
那边,张高很快又叫道:“冰雨,你这是何必呢?想想,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多好的朋友啊?我的心思,难道还用说很多次你才明白吗?别跑了,回头吧,前面是绝路。”
他的声音清亮,肺活量很好,也就很有力度,让声音在狭窄的峡谷里回当荡。传得很远。
我听得心头冷笑起来,这比果然是等不及了,表白了。很显然,他遭到了慕容冰雨的拒绝,真让我欣慰。
但这情况也变得危急起来,因为张高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得不到的东西,便会毁灭,关键在于这个残阳如血的黄昏里,他要如何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