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枕在脸颊下,青丝如瀑散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细听,她的呼吸些沙涩,咳疾未愈,脸色都有些潮红。
案几还边放着半碗苦药。
燕淮停顿了几秒,不知自己为何踌躇,也许是怕她醒来对自己横眉冷对,或者又怕自己开口就让她恼火。
他突兀的笑了笑。
心道自己像那误闯仙境的莽夫。
最终,他心里的钩子战胜了拧巴,悄无声息的来到床前,俯身细细端详凌纾的睡颜,不似前几日那般锋利。
柔软无害。
他伸出手,想触一触她这卷翘的眼睫,是不是也是柔软的。
可他手抖得厉害。
就在这时,凌纾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半截寝衣睡得揉乱,那如瓷瓶般纤细的腰肉,就露了出来。
上面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凌纾睡觉一直不老实,翻过去后,手脚都往榻里缩,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软枕里。
于是,榻上就留下一片空位。
燕淮眸色转深。
他太熟悉这个姿势了。
那些同榻而眠的夜里,她总是这样,先蜷成小小的一团,等他躺下后,便无意识的靠过来,将冰凉的手脚往他怀里塞。
燕淮褪去外袍,轻手轻脚的躺在了那片空位上。
床榻凹陷下去一小块,凌纾随之倾斜,软软的往他的方向栽。
燕淮连忙扶住她的肩,却听见她细细的嘤咛了一句,"死……狗。"
"……"
睡这么死也不耽误骂他。
可想到她的梦里出现的人是他,燕淮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苏合香与她本身自带的梨香越发浓郁,缠绕在鼻尖。
鬼使神差令他感到疲倦。
那是一种舒适的疲倦。
燕淮轻手轻脚的将胳膊穿过她腰下,再一捞。
从背后环住她。
再将脸埋入她温软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头疼竟然奇迹般的减轻了。
凌纾的呼吸平稳,有规律的佛在他的臂膀上,温热而真实。
燕淮闭上眼,将她圈住,不敢用力,又不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