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活了过来,像是导演刚喊了句:“开拍。”
“不!”普雷斯顿医生怒吼了一声。
大家又僵住了。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有一分钟了吗?两分钟?该等多久?
我感到头晕目眩。“求你了,”我呼唤着,“请你们帮帮她!”
没有人动,伊莎贝拉张开嘴,好像在努力呼吸,却忘记了该如何呼吸。我用手盖住眼睛,……
有一声类似轮胎漏气的声音,我抬头看见伊莎贝拉吸了一口气,她的胸口重新开始起伏。
“再做一次,贝拉,深呼吸。”林赛说,她的声音非常镇定。
伊莎贝拉转了下头,她的眼神望着大卫,又做了一个呼吸。
看着她胸脯的起伏,我在心里数着数。一个密西西比,两个密西西比……五个……
吸气。
一个密西西比,两个密西西比……四个……
呼气。
护士在伊莎贝拉的耳朵上挂上了像佩格婆婆一样的导管,连通着她的鼻孔,等伊莎贝拉的呼吸变得规律,所有人开心地拍起了手,我却无法停止哭泣。
当普雷斯顿转过身,他的眼睛红红的,泛着泪光,过了片刻,我才反应过来他刚哭过,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他流下一滴眼泪,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敢相信。
他昂起头,长呼一口气,然后对护士和呼吸治疗师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每隔十五分钟向我汇报她的生命体征,然后检查她的血气指标和……”
“她的呼吸率现在多少?”里德医生问。
护士回答:“十四。”
“很好,氧饱和度呢?”
呼吸治疗师笑着说:“百分之八十五,还在上升中。”
里德医生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仔细听着伊莎贝拉的肺部,过了一会儿,他转向普雷斯顿医生,微笑着说:“她的情况很好。”
“当然,医生。”大卫的父亲得意地说。
里德医生看了眼他,离开了房间。
我亲吻了一下伊莎贝拉湿热的额头,“贝拉,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普雷斯顿医生站在我身边,轻轻地撑开她的眼皮,从白大褂上拿出一只小手电筒,照进她的眼睛里。“瞳孔在放大。”由他的口气我听出来这不是好事。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会没事?”我问他。
他转动了一下墙上的黑色旋钮,在他调整伊莎贝拉的氧气水平时,一个小球从圆形气缸里浮了出来。“问得好,不过我也回答不了你,我们谁都无法肯定,只有耐心等待,然后……”
伊莎贝拉发出了一个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