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上岸,是往洞门方向吗?」
「对,我不可能看错的。」
不只是睦,其他的渔夫也脸色大变。他们心想,从本岛来的这些家伙终于出现脱离常轨的举动了。除了神官,那里是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的禁地。
睦一直用望远镜紧盯着。过了片刻,他清清楚楚看见凉介肩上挂着冰桶,从洞门出来。
「这下子糟了。」
回到港口后,睦直接冲到会长家,把他亲眼目睹的情景一五一十告诉会长。
「他们一定从洞门里偷了东西。」
睦加上了一句自己的臆测。
会长交叠着双臂,闭目不语。
当天晚上,凉介和桥叔两人刚准备好烧酎时,几个男众正好搭乘小货车来到。男众表示要谈关于渔区的事,要两人稍后立刻到集会所报到。桥叔问为什么是这个时间讨论,他们只坚持「总之快点过去」。
「不去会怎样吗?」
桥叔这么一问,其中一个男人探出身子。
「不来的话,我们就来押你们过去。」
桥叔点点头,回答:「我知道了。」
男众离开后,桥叔仍然继续把杯子、菜盘摆到桌上。今晚的菜是无法拿到市场贩售的红烧小石狗公,桥叔端出来下酒。
「现在喝酒不要紧吗?」
凉介心中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预感,他在桌旁坐了下来。
「八成是要……追究我们的责任。」
桥叔神色镇定地以筷子分开鱼肉。
「被发现了?」
「嗯,应该是被发现了。」
桥叔在凉介的杯子里也倒进烧酎。
「喝点酒比较好。吵架之前壮壮胆。」
「我们不能不跟他们吵架吗?」
凉介没有举杯。「干杯。」桥叔拿起杯子自行碰了一下凉介的酒杯。
「光是进去洞门,就等于羞辱了这座岛上的人。不管是不是和他们吵架,播下火种挑衅的总是我们。」
桥叔口气十分平静。「可是……等一下怎么办?」凉介一时语塞。
「反正,到了那里把事情都说开来吧。过去我们从未对他们说过如何制作契福瑞,把这些事全部说个清楚。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总比编些无中生有的故事搪塞来得好。与其因为误解被赶出去,老老实实把真相说清楚再被赶出这个岛不是比较好吗?」
桥叔似乎已下定某种程度的决心。在凉介看来,现在的桥叔和畏惧进入洞门时的桥叔简直
判若两人。
凉介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光了烧酎。
除了老年人以外,几乎所有岛上的男众都聚集在集会所里。凉介和桥叔走到那里时,现场已经摆放了四、五十张折叠椅。
会长站在入口。两人一向他打招呼,会长便默默地点了下头,指着正中央的椅子。那是被其他男众团团围住的位置。
凉介和桥叔一面向其他人低头致意,一面通过男众之间。原本连在集会所外面都听得到男众的交谈声,现在全场却鸦雀无声,只有沉默的视线环绕着他们。
「那么,就先从你看到的状况向大家说明一下。」
会长说了睦的屋号,比了个手势要他站起来。
睦站起身。可能和凉介他们一样,睦也先喝了烧酎,他脸上的潮红和其他男众脸上因日晒造成的红不太一样。他似乎不擅长在众人面前说话,喉头发颤着小小声地开口。会长吼了他一句「听不见」,睦这才拉大嗓门,平铺直叙说出他在船上所看到的情景,也就是凉介进出落人洞门,以及桥叔协助凉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