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义说的坦然,仿佛事实就是这样。
沈砚之松了口气,至少算是有个说辞,至于苏鹤声信不信,管他呢,先搪塞过去再说。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苏鹤声静静看了他俩一会儿,一时之间,诊室内陷入沉寂,三人皆缄默,等待适才那份僵硬的气氛过去。
“他最近胃口不好,头晕频繁,嗜睡,还会…心脏不舒服,唇色泛灰,不是以前那种淡白。”
他没说信没信,自顾自说起沈砚之的症状。
说着说着,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严义本就是心外科的医生,如果沈砚之真的没有心脏问题,又怎么会和严义认识,甚至住院都是在心外科。
苏鹤声垂眸,敛住情绪,随后抬眼看严义,等他给答案。
严义也正色起来,拿出听诊器:“外套脱了。”
“哦。”沈砚之现在是别人说什么他听什么,以免多说多错。
苏鹤声替他脱了外套,搭在臂弯,手又覆住沈砚之的后心,怕他着凉。
近来天气升温,晴天逐渐多了起来,但沈砚之畏寒,一丁点儿冷都受不得,所以苏鹤声还随时盯着他穿外套,穿袜子穿鞋子。
宽厚的掌心贴着沈砚之的后背,令他感到暖意,沈砚之放松下来,让严义听诊。
“没什么事。”严义收起听诊器,在电脑上记下一个数字,眼睛盯着屏幕,叮嘱道,“如果之后再有胸闷的情况还要继续跟我说,粗略估计是孕期正常现象。”
他转眼,看向苏鹤声,眼神认真:“你说的其它的情况,何主任应该都跟你说过,砚之身体差,这些情况都是正常的,时刻注意一点,要是胃里难受,就吃点苏打饼干,少食多餐,我都知道,你不知道?”
“……”
苏鹤声着急起来:“何主任是说了,但是他这么严重吗?整日里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头晕恶心,这都是正常的吗?”
“……是的,怀孩子都必须经历这些,你这也才看见,他前三个月都这么过来的,现在就要看是焦虑,往后呢?”
严义郑重其事道:“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放平心态,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讲就行,实在熬不住,就让何主任给开点抑制药。”
讲后半段话时,沈砚之抬眼注视着严义,明白他在说什么,心里忽然空了一瞬,手指都被他绞白了。
按照现在这样,他俩迟早分不开,这到底对苏鹤声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
如果给他留下一个孩子,万一到了那个时候,苏鹤声会心情好一点吗?
沈砚之想着,他之前的想法是跟苏鹤声一刀两断,互不纠缠,那是基于苏鹤声不爱他的情况下,可他现在知道,苏鹤声对他的感情不比自己的少。
平心而论,反复问自己,真的能放下苏鹤声吗?
即使是他死,也不愿意看见苏鹤声和其他人再结良缘。
脑子仿佛炸开了一般,脸色瞬间煞白,眉心皱着,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