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小姐好像镇定了下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上,挂着一抹促狭的笑。
“杀了我或者抓了我你才有逃命的机会!”
祥子笑了笑——这女人,好像比传闻中更疯。
之前冯福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直到火车靠站的此刻,才对窗外那些人做了一个手势。
“你看。这老东西悄悄通知外头了,外头都是清帮弟子,虽说跟我冯家不和,但肯定会给我冯家几分面子”
“这是你最后机会了,你这大个子还不动手,胆子也太小了点吧?”
“你不敢杀我,杀了我面前这老家伙也行啊然后再把我掳走,从冯家换个赏钱,岂不真快活?”
“刚才那两个护卫都是九品,在你手里也过不了一招,你定然是个高手。怎么高手还这么胆小如鼠?”
“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眼看这大个子要出门,这位以乖张怪诞闻名整个冯家庄的大小姐,好像急了
被自家小姐点破了心思,冯福却只苦笑一声——似乎这位老管家,全然拿冯家大小姐没有丁点办法。
这个冯家当真怪哉。
祥子懒得搭理这疯女人,只背起藤箱静静站在门口。
“吱呀”一声,车门缓缓开启,
祥子头一个下了车。
面前果然是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清帮弟子,
为首的,正是管着这条铁路线的香主刘福堂。
刘福堂三十出头,身形瘦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个精干角色。
他手里捧着一幅画得活灵活现的肖像,待见车厢上走下这么个大个子,脸上当即堆起笑意。
只是
不待他说什么。
车厢里头便冲出一个怒不可遏的黄衣女人——她看起来是如此暴躁,连那两个膀大腰圆的侍女,都差点没拉住。
刘福堂一瞅见这女人,眼皮子当即一颤——这疯婆娘怎么也在这趟车上?不是说她爹早把她送申城去了?
“刘福堂宰了他。把这狗东西剁碎了喂狗!这胆小如鼠的窝囊废”
“我给你一千。不。两千大洋!”
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被呜咽的鸣笛声裹着,响彻整个站台。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了过来。
祥子回头,望着那冯家小姐,脸上露出抹饶有兴味的笑。
冯家小姐愣了愣,因嘶吼而泛着红晕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都说我疯,莫不是这大个子才是真疯?
可转瞬。她就懂了这笑里的意思。
只见十多个清帮弟子,在刘福堂领着下,齐刷刷躬身作揖:“我清帮弟子,恭迎祥爷。”
冯家小姐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
——
摇晃的马车里,刘福堂脸上堆着笑:“祥爷。您怎么偏招惹上那个疯婆娘了?”
“哦?”祥子笑了笑,“怎么,那疯婆娘要卸我一条腿,我还不能还手咯?”
一听这话,刘福堂立马明白了——这胆大包天的冯家小姐,这回是撞上硬茬了,竟得罪了宝林武馆来历练的弟子。
提前得了齐老爷吩咐的刘福堂,自然清楚这位爷的来历——且不说他跟齐少爷那份交情,单论这份武道天资,就值得清帮好好拉拢。
齐老舵主早放了话——要是这位爷在这儿受了半分委屈,就得扒了他刘福堂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