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驼铃誓’。”砂铃的指尖划过虚影,“铃护鞍的命,鞍承铃的责,沙暴再烈,也拆不散。”工会大典上,老会长(沙吼的堂弟,瘸了条腿,拄着根镶陨铁的拐杖)把“定沙令”递给阿驼和砂铃时,拐杖突然“当”地撞上驼铃。“你爷的铃,总爱在关键时刻哑火,得用我堂哥的鞍蹭三下才能响。”老会长的拐杖在鞍鞯上敲了敲,沙波纹应声亮起,“就像现在这样。”
驼铃突然发烫,砂铃的双峰驼不安地喷着响鼻,鞍鞯的沙波纹仿佛活了过来,卷起股沙浪。老会长笑了:“瞧见没?这就是命数。当年你爷敲铃,我堂哥的驼不用催就知道该往哪躲,铃响驼停,分毫不差。”
台下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是沙盗余孽混了进来,为首的家伙举着把骨刀,刀柄缠着老驼的铃舌碎片——正是当年沙墓里丢失的那半块。“父债子偿!”他嘶吼着扑过来,刀锋带着腐沙的气息。
砂铃猛地催驼,双峰驼踏出个完美的圆圈,鞍鞯的沙波纹与驼铃的陨铁纹路交织成盾,逼得沙盗连连后退。阿驼晃响驼铃,沙粒在铃口排成“镇”字,陨铁铃舌与鞍桥的青铜扣紧紧相吸,他盯着生死符的虚影,突然明白了祖父的用意——那不是武器,是枷锁。
“破!”砂铃轻喝,双峰驼的驼峰突然喷出滚烫的沙,鞍鞯的沙波纹与驼铃的陨铁纹路交织成刃。阿驼松开手,驼铃如一道流光,穿过沙盗的骨刀缝隙,正中他背后的皮囊——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当年沙墓里被盗的“流沙咒”羊皮卷。
沙盗愣住了,驼铃的陨铁纹路在他背后缠成个圈,与鞍鞯的沙波纹组成了“灭”字。“这是……”他看着铃舌碎片,突然面如死灰——他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铃舌钉在沙墙上。
老会长拄着拐杖走上前,用杖头挑起沙盗的骨刀:“当年你爹输了,就输在‘不懂驼铃同命’。”他转向阿驼和砂铃,声音洪亮,“真正的黄沙人,铃是鞍的魂,鞍是铃的身,生生死死,从来都是绑在一起的!”
阿驼低头看着生死符,突然发现符上的“驼”字缺了半笔,而砂铃的面纱下,左眼下的泪痣正好补上了那半笔。砂铃的皮囊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沙粒的痒意——就像祖父日记里写的:“沙吼的鞍,总带着股骆驼奶的味,闻着就安生。”火山星的熔岩河泛着橘红的光,将“熔火工会”的黑石墙映得发烫。阿煅蹲在锻造坊的角落,摩挲着块烧得泛青的老铁锤,锤柄缠着的麻绳磨得发亮,绳结是祖父日记里画的“淬火结”。他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等你能让这锤在岩浆里淬出银花,就去‘赤焰部’找个叫‘焰姑’的姑娘——她的砧,能让你的锤劈开焰晶。”
“新来的?”个扎着红布巾的姑娘扛着块暗红砧铁走来,砧面的纹路像极了熔岩冷却后的龟裂纹,“工会招‘锻火手’,你这破锤能扛住‘地心焰’?”
阿煅抬头,姑娘腰间的火镰上嵌着块赤晶,光照下泛着与他铁锤同源的青光。“你是赤焰部的?”他将铁锤往烧红的铁坯上一敲,火星溅在砧铁上,竟拼出个“煅”字,“我爷是老煅,跟你祖父‘焰伯’共过事。”
姑娘解下火镰抛给他:“看看这个。”火镰内侧刻着行小字,是焰伯的笔迹:“煅兄的锤能引焰,我部的砧能凝火,缺了谁,都开不了‘地心晶’。”考核场设在“熔心洞”,洞底的地心焰翻涌如活物,寻常铁器靠近即熔。考官是位豁了牙的老者,露在外面的胳膊满是烫伤疤,手里转着块烧红的铁球:“规则简单,用锤与砧劈开洞心的焰晶,前提是——你的锤得借上赤焰砧的力。”
阿煅的铁锤刚凑近地心焰,锤身突然发出嗡鸣,青光流转间,焰舌竟自动绕开半寸。焰姑扔过来块砧铁:“试试这个。”砧底有个凹槽,正好能卡住锤柄的淬火结,“我爷说,你爷的锤里掺了龙血石,能跟这砧的赤晶相引。”
阿煅将锤柄卡进凹槽,砧铁突然发烫,焰姑翻身上了洞边的熔岩台,赤足在滚烫的岩石上踏出“踏焰步”,每一步都让砧铁的纹路亮起,与铁锤的青光交织成网。
“往左挪三分!”焰姑突然跺脚,地心焰猛地窜起三尺,砧铁的赤晶光芒大盛,“我爷说,你爷每次劈晶,都会让锤柄在砧上敲五下!”
阿煅依言连敲五下,龙血石锤柄与赤晶砧底碰撞出金火,地心焰突然分成两道,露出中央那块裹着焰晶的玄铁。焰姑翻身跃下,红布巾被焰风卷飞,露出脖颈上的焰形胎记——与祖父日记里画的焰伯女儿的印记分毫不差。
“就是现在!”焰姑轻喝,赤晶砧突然沉入岩缝,引动地心焰在焰晶周围凝成茧。阿煅抡起铁锤,龙血石与赤晶相引的力道让锤势陡增三倍,“铛”的一声脆响,焰晶裂开,里面滚出枚刻着“煅”与“焰”的铁牌,牌面的纹路拼在一起,正是老煅与焰伯的合像。考核通过后,焰姑带着阿煅钻进熔心洞深处的“火墓”。洞壁的灼烧痕迹里,藏着幅岩画:老煅与焰伯背靠背站在焰晶堆前,老煅的铁锤悬在两人中间,焰伯的砧铁上,一滴岩浆正顺着纹路凝成“生”字。“这里是当年你爷和我爷困守的地方。”焰姑摸着岩画,指尖被烫得发红也不觉,“我爷说,你爷的锤劈开了最后一块焰晶,自己却被焰流燎掉半只耳朵,还笑说‘疤多了才像锻火人’。”
阿煅蹲下身,发现岩画角落的灰烬里埋着半块锤片,材质与他的铁锤完全相同。“他们怎么撑到救援来的?”
“靠这枚‘火契牌’。”焰姑从怀里掏出块铁牌,与阿煅找到的那半块拼合,“我爷说,你爷把掺了龙血石的锤尖敲下来,塞进我爷嘴里,说‘含着它,焰流就烧不透你’。”牌的背面刻着两行字:“锤劈焰易,共火难——老煅绝笔”。
阿煅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焰伯的砧,是我见过最烫的,烫得他手心冒泡,可每次焰流涌来,他总把砧往我这边推。”他将火契牌嵌进岩画的凹槽,洞顶突然落下火星,在空中聚成两个虚影,正是老煅与焰伯。
“这叫‘炉锤契’。”焰姑的指尖穿过虚影,火星在她指缝间跳跃,“锤依砧的韧,砧借锤的锐,火再烈,也拆不开。”工会大典上,老会长(焰伯的师弟,少了只耳朵,捧着个永不熄灭的火盆)把“镇焰令”递给阿煅和焰姑时,火盆里的火星突然溅到铁锤上。“你爷的锤,总爱在关键时刻崩口,得用我师兄的砧蹭七下才能回神。”老会长用火钳夹着砧铁在锤面蹭了蹭,赤晶与龙血石相引,竟燃起青红色的焰苗,“就像现在这样。”
铁锤突然发烫,焰姑的赤晶砧也跟着震颤,洞外的地心焰翻涌如潮。老会长笑了:“瞧见没?这就是缘分。当年你爷抡锤,我师兄的砧不用看就知道该往哪垫,锤落砧起,分毫不差。”
台下突然传来骚动,原来是熔岩盗的余孽混了进来,为首的家伙举着把熔铁刀,刀柄缠着老煅的锤柄碎片——正是当年火墓里丢失的那截。“父债子偿!”他嘶吼着扑过来,刀身带着熔浆的腥气。
焰姑猛地踏地,赤晶砧在岩面上划出火星,与铁锤的青光交织成盾,逼得熔岩盗连连后退。阿煅抡起铁锤,龙血石锤身与赤晶砧底相吸的力道让锤影重重,焰苗在锤影间凝成“镇”字。他盯着火契牌的虚影,突然明白了祖父的用意——那不是工具,是牵绊。
“破!”焰姑轻喝,赤晶砧猛地插入岩缝,引动地心焰在熔岩盗周围凝成笼。阿煅的铁锤如流星坠地,劈开熔铁刀的瞬间,龙血石与赤晶相引的力道让锤尖转向,正中他背后的行囊——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当年火墓里被盗的“淬火谱”。
熔岩盗愣住了,铁锤的碎片在他背后拼出焰形,与赤晶砧的纹路组成了“灭”字。“这是……”他看着锤柄碎片,突然面如死灰——他爹当年就是被这样的铁锤钉在焰墙上。
老会长用火钳指着他:“当年你爹输了,就输在‘不懂炉锤同生’。”他转向阿煅和焰姑,声音裹着火星:“真正的熔火人,锤是砧的魂,砧是锤的骨,烧得再烈,也熔不掉这份缠缚!”
阿煅低头看着火契牌,突然发现牌上的“煅”字缺了一点,而焰姑脖颈的焰形胎记,正好补上了那一点。焰姑的红布巾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火焰的灼热——就像祖父日记里写的:“焰伯的砧,总带着股硫磺的味,闻着就踏实。”冰原星的极夜漫长得像没有尽头,零下五十度的寒风卷着冰粒,打在“破冰工会”的冰墙上噼啪作响。冰辙蹲在工会后院,用祖父留下的冰凿敲击着块万年玄冰,凿刃划过冰面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那是把“寒铁凿”,凿柄缠着鲸须绳,柄尾刻着个“辙”字,是太爷爷冰辙的遗物。
“新来的?”个裹着白裘的姑娘抱着块冰砖走过,靴底的冰爪在冰面留下细碎的划痕。她发间别着根冰锥,锥尖嵌着块冰魄晶,光照下泛着与冰辙凿子同源的蓝光。
“我是冰辙。”他停下凿子,冰屑落在睫毛上瞬间凝成霜,“来找‘破冰部’的冰棱。”
姑娘挑眉,解下发间的冰锥抛过来:“认得这个?”锥柄内侧刻着行小字:“冰辙的凿,棱儿的锥,凿开冰魄共朝晖——你太爷爷刻的。”
冰辙接住冰锥,指腹抚过那行字,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你太爷爷总说,冰棱太爷爷的冰锥能引冰魄光,两把家伙碰在一起,能在冰里开出花。”
冰棱(姑娘的名字)突然拽着他往冰原深处跑,冰爪踩在冰面发出“咯吱”的脆响:“带你看个东西。”冰棱带他来到“冰魂谷”,谷壁的冰层里嵌着无数冰魄晶,像星星落在冻住的海里。“当年你太爷爷和我太爷爷就在这儿被困了七天七夜。”冰棱指着块凸起的冰岩,上面有两个交叠的凿痕,“这是他们凿的‘共生痕’,说这样冰塌下来也能撑住两人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