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挽月动作一顿,迅速将绣囊收回袖中:“习惯了而已。”
她根本没动过依拉勒买的酸杏,只是漠北的酸杏出名罢了。
这是赵淮夜专门为她买的。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手中的针差点扎到自已。
依拉勒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碰到她肩膀的瞬间被她躲开。
他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她衣料的触感,像握了一把带刺的花。
“前面是风喉关。”他转向窗外,声音恢复了冷硬,“今晚在那里过夜。”
温挽月捏着虎头鞋的手紧了紧。
风喉关是通往西炎的最后一个关口,一旦过了关,再想回头就难了。
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发间的银簪,那是赵淮夜送她的定情信物,簪头暗藏机关。
“依拉勒,”她犹豫着开口,“若我跟你回去,你能保证不伤害这个孩子吗?”
依拉勒转头看她,阳光从他背后的车窗照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他深邃的眼眸。
“我依拉勒从不食言。”他沉声道,“但你也记住——”
他俯身逼近,气息拂过她苍白的脸,“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温挽月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阴影:“《男诫》上说。。。。。。”
“去他的《男诫》!”
依拉勒暴怒地捏紧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我只要你。”
男诫男诫,他听了就讨厌。
是,奸夫会背男诫,他不会背。
那咋了?
温挽月是他妻子,是他的王妃,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想到此,依拉勒胸腔被愤怒填满,恶狠狠地骂道:
“那个奸夫再会背《男诫》有什么用,还不是抢了我的王妃,一点都不守男德!”
温挽月可不惯他,嗤笑着讥讽回去:
“你还好意思说他,你一开始不也以为我是裴照哥哥的太子妃,你才强掳我的吗?抢嫂嫂,你更不守男德!”
依拉勒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再一次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已脚的苦涩。
真不知道那个死奸夫这五年多是怎么教她的,让她变得这样伶牙俐齿。
本来说话就够扎人心的,现在更甚了!
*
远处,风喉关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
温挽月望着那个方向,觉得和记忆中的风喉关不太像。
她将一枚铜钱塞进了刚做好的虎头鞋里——
那是宋国习俗,保佑孩子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