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挽月表面云淡风轻,心里却充满了恐慌。
这个裴景白不像个好人,比依拉勒还让人难以捉摸。
而且看起来比依拉勒还要危险。
不行,不能在这里久待。
得早点离开此处,去东宫找裴照哥哥。
温挽月思索了片刻,委婉道:“已经叨扰王爷多时,明早我便会离去,多谢王爷这几日的款待。”
裴景白眸光一闪,脸上写满了失落:“那好吧。”
“多谢王爷。”
温挽月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欣喜之余,又有点不解。
仰头去看他时,恰好撞进他深邃隐晦的瞳孔中。
男人的蓝眸犹如深海,又像深海中闪烁的星辰,璀璨而神秘。
***
翌日,清晨。
温挽月提着裙摆倒退半步,卡娜搀扶的手还未触及她手肘,远处玄铁门环忽地炸开惊天巨响。
“轰——”
十二扇朱漆府门在战马蹄下轰然倒塌,披甲侍卫潮水般涌入院中。
风沙里那道玄色身影挟着血腥气纵马而来,马鞭甩过之处琉璃灯盏尽数炸裂。
男人爆喝:“高哈尔!”
“三弟这是要把我府邸拆了不成?”裴景白指尖捏着茶盏,神色淡然。
脖颈被依拉勒的弯刀压出血线,他也毫不在乎。
刀锋在裴景白喉间割出蜿蜒血痕,依拉勒眼底猩红更甚:“把王妃交出来!”
温挽月被卡娜拽着躲到太湖石后,透过孔洞看见裴景白喉结在刀刃下滚动:
“什么王妃?三弟莫不是魇着了,本王还未娶亲呢。。。。。。”
话音未落,弯刀陡然转向劈开博古架。
羊脂玉瓶炸裂的脆响里,依拉勒从漫天碎玉中扯出一角月白布料——
正是那日沙丘上缺失的另一半襦裙!
“这料子浸着中原的茉莉香。”刀尖挑起布料抵在裴景白心口。
依拉勒声音嘶哑得可怕,“二皇兄要不要闻闻,是不是你茶汤都压不住的味道?”
温挽月死死捂住嘴,生怕被依拉勒这个恶魔发现自已就在旁边。
裴景白蓝眸微眯正要开口,忽见依拉勒瞳孔骤缩——余光扫到回廊转角那双黑子靴子。
玄色大氅扫过回廊转角,他冲了过去。
“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