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虽然人多,但仲虎是不世的奇才,刚猛神勇,再加上苗尊心头的些许忌讳,一帮人涌到白马桥,就被仲虎挡着过不来了,我和花月容趁机一口气跑出去好几里地,东绕西拐的跑到一片河滩,本想继续跑一段,寻找一个复杂隐蔽的地方藏身,但到了河滩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严叔的小船在河里悠闲的晃来晃去,严叔闲不住,在白马住的无聊,趁夜出来走水垂钓。
严叔是绝对靠得住的,我赶紧喊了一声,背着老金和花月容登上小船。小船开出去一段路,距离白马桥渐渐远了,我只担心仲虎会被九黎人杀伤,不过花月容摇摇头,说仲虎有办法逃走。
“九公子,这是我们的缘分吧。”花月容脱离了追击,神态安详,重新恢复了那个好像手无缚鸡之力又美弱惹人怜爱的样子,望着微微起伏的河面,她将凌乱的头发理了理,若有所思:“当初,我们相识在这条船上,如今又来到这条船上。”
我顾不上答话,先把老金给安顿好,老金一直昏沉着,不过胸口伤处灼手的滚热,似乎在一点点的冷却,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守着他,等待好转。
“姑爷,你在这里呆着,我去钓两尾金丝鲤子。”严叔瞧着我半夜把花月容给带到船上,语气就酸溜溜的,刻意的提醒我,又仿佛说给花月容听:“我们家小姐最喜欢吃金丝鲤鱼,小姐身子不好,不思茶饭,就是上次你们大婚婚宴上了这道菜,她才勉强吃了两口,姑爷,你呆着吧……”
严叔是在提醒我,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听着他提起芊芊,我的内心深处,随即就涌动出一团抑制不住的想念。
“她很好,你很惦念她,是不是?”花月容其实极聪明,而且善于察言观色,我对芊芊的思念,只是流淌在心里,却被她看穿了。
“她体弱,身子不好,我很牵挂。”
“她虽身子不好,却嫁了个好男人。”花月容带着一丝怅然,透过船舱望向河面:“老天爷很公平,夺走了你什么,就一定会再给你什么。”
“月容姑娘,能和我说说吗?”我不想再谈论这些,岔开话题,正视花月容,心头曾经隐埋的那么一点点疑惑,如今完全膨胀起来,花月容可能只是一个迫于生计流落青楼的女人吗?凭着仲虎的本事,随便到什么地方都能活下来:“你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花月容不似在说谎,或许这个问题一下子把她给问住了,她低头想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或许,只是一个苦命人吧……”
轰!!!
我和她正在说话,平稳游荡在河面上的小船骤然一震,紧跟着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河里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的拦住了,因为刚刚从九黎的围困中逃出,我的心还没有放松,小船一震,我随即闭上嘴巴,猫腰就钻出了船舱。
“姑爷,水里有东西。”严叔驾船的经验非常丰富,小船这么一震,他就知道是被水下的东西给阻拦了。
我们的小船在流淌的河水里如同生根一般的停于河心,一时片刻,我也分辨不清楚此刻到底是被什么秘术紧缀,还是无意遇见了尸抱船,拿着莲花木棍,举目朝船下边望了过去。
轰……
船头处抖起了一大团水花,浪头扑面而来,溅的我一头一身都是河水,我匆忙甩掉了脸上的水滴,就在这团水花落尽的时候,船头处的水面下,波涛翻滚,露出了一角石棺。
一看见石棺,我首先想到的是怪人,但第二眼再看过去,就发现这具石棺,不是怪人驾驭的那一具。大河里的石棺有好几具,行踪不定,我们的小船显然是被这口石棺给挡住了,寸步难行。
石棺出现,不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亦不知道是不是凶兆,我站在船头,严叔守着船尾,花月容也从船舱里钻出来,三个人呆在停滞不动的小船里,驱赶不走石棺,也无法让小船重新行驶。
唰……
我全神戒备着,石棺刚刚露出一角,船舷边的河水,哗啦掀起了一道水柱,水柱冲天而起,一冲就是四五丈高。
水柱冲天,里面赫然有人,这人随着水柱冲出水面,滚滚的杀气就压的我气息一滞。我尚未看清这个随着水柱冲出的人究竟是谁,一道威猛如雷霆的劲风,已经从头顶劈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