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的口气听起来是那么的淡,可语气里的寒意,却浓重之极,被死死揪住的麻杨也开始慌乱,外强中干一般的喝道:“你!你想要……想要干什么!”
“你如何对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花月容微微一笑:“就凭你方才那句话,把你杀了也不为过,念你岁数还小,口无遮拦,给你点小小教训。”
“大果勇……大果勇救我……。”麻杨一边扭来扭去的挣扎,一边呼喊苗尊,同时威胁花月容:“你敢把我如何……我们大果勇必不饶你!”
啪!!!
花月容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麻杨脸上,这一巴掌虽然没有刻意的加力,但清脆响亮,麻杨的半边脸立即肿起。花月容对我如水,对麻杨却毫不留情,抬着手掌,正正反反十几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麻杨的嘴巴一直很硬,然而十几个耳光打过,她的脸已经不成人样,嘴角和鼻子都在朝外淌血,忍了几忍,没能忍住,一张嘴噗噗的吐出十几颗被打落的牙齿。
“够了!”苗尊负手站在楼下,花月容当着他的面惩治麻杨,其实亦是在隐隐的试探苗尊,打压九黎的气焰,苗尊不得不开口阻拦。
苗尊一开口,所有在场的九黎人都挺起胸膛,不约而同的朝前迈动脚步,只要苗尊一声令下,这些九黎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
“黄河滩风起云涌,龙虎盘踞,高手多得是,在这里张扬,和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呢?”花月容也不理会苗尊的神情,慢慢放手,把麻杨推了出去:“我替你教训教训她,是为了让她能在黄河滩多活几天。”
麻杨狼狈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被花月容抽打的头晕脑胀,站不稳脚,楼梯下的九黎人匆忙把她扶住,带到了后头。
“花月容。”苗尊可能在心里强行忍耐,把麻杨被打的怒火压了下去,他是整个九黎的领袖,不会一直意气用事,苗尊微微抬起头,将语气放缓:“今番,我只带金九牧走,你既对这个河滩小子有情,我就给你个面子。”
“我的面子,何需你给?你是九黎的大果勇,却不是黄河滩的霸主。”花月容听着苗尊的话里对我颇有不屑,当即反驳道:“你自以为出身高贵,领袖九黎,就看不起九公子?我置身青楼,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苗尊,我可断言,九公子将来的成就,不是你能与之相比的。”
苗尊极少被人这样驳斥,脸面顿时挂不住了,怒气在隐隐的酝酿。
“你要带走姓金的,我不管那么多,但他是九公子的朋友,能不能让你把人带走,还要九公子说句话。”花月容说着话,转头就看看我,当她转过身的一瞬间,眼睛里的目光,又变的如同山间清泉流水:“九公子,你说,这姓金的,能让他带走吗?”
“不行!”我断然拒绝,可心里却不那么轻松,凭我的感应,花月容和仲虎没有后援,只是他们两个人,九黎人多势众,还有苗尊压阵,如果双方谈不拢,再次动手,我们势必会吃亏:“九黎是冲着我和我这朋友来的,你若走,他们必不会为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月容姑娘,阿虎,你们请回吧。”
“我知道你是君子心性,忠肝义胆,你既有情,我又怎么会无义?今天,花月容和你同生死。”花月容一笑,对仲虎说道:“阿虎,我们走。”
嘭!!!
仲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等到花月容开口,他立即动了,挺身蹿到后窗,一拳头砸了出去。我不知道仲虎的力道真的达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还是携有秘术,后窗外诡异的深沉黑暗,仿佛被这一拳给打碎了,花月容不由分说,推着我就走。
我阻拦不过,心想着能从小屋里逃出去,总会好一些,所以不再多说什么,背起老金,从后窗一跃而出,花月容紧跟着钻了出去,仲虎在后面断后。
当我钻出后窗,稳稳的落在小店外的长街时,隐约还能听见苗尊喝令九黎人全力追赶的声响。
“咱们先走。”花月容跳下来就走上前引路,她对白马镇的地形无比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我跟在她身后,过不多久,又听见仲虎阻挡九黎人的声音,我心里朦朦胧胧的感觉,苗尊对花月容,似乎有那么一点难言的忌讳,否则的话,九黎人在小店里面全力出手,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松就逃脱出来。
白马镇肯定是不能呆了,我们一路离开镇子,跑到了大河上的白马桥。白马桥是上下几十里河道内唯一的一座桥,想要过河,只能从桥上通行,我和花月容踏上白马桥,仲虎身躯一顿,就守在白马桥的桥头,把追来的九黎人都挡在桥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