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燕白衣失口否决,语气里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大侄女,那就只能得罪了。”董老药肯放燕白衣走,本来就很为难,听到燕白衣断然拒绝,也算是找了个台阶,在门外低喝了一声:“上去,把人先拿了!”
“老爷子,这里没你的事,你走吧。”我知道即将面临一场恶战,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披好自己的褂子,对赛扁鹊说道:“我们自己的事儿,我们一力承担。”
“这个事儿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你们两个娃子都有情有义,我要是当了缩头乌龟,这一把年纪岂不是全部活到狗身上?”赛扁鹊的脾气很执拗,吃软不吃硬,面对着屋子外头重重叠叠的董家人,他没有半点惧色,一缩脖子,蹲到后窗边儿,对我摇摇头道:“我不走。”
嘭!!!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屋子外面的董家人已经一拥而上,董家庄连同本家外支的子弟统共不下二百人,其中练过功夫的就有一半儿,七八十人堵在外头,有恃无恐,顿时就把房门一脚踹开。
嗖嗖!!!
燕白衣抬手甩出一把燕子镖,为首的三四个董家人狼嚎着就滚了出去,与此同时,后窗也嘭的一声被人撞破了,两个董家人刚刚从破碎的窗口露出头,蹲在墙根的赛扁鹊扬出一片灰蒙蒙的药粉,药粉如同灰尘,但是那两个人捂着脸就开始哭天抹泪,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后窗。
燕白衣和赛扁鹊分头守着门窗,借助屋子的掩护,接二连三的把几次进攻都打了回去。董老药急了,让人敲响警钟,把庄子里剩下的人都喊了过来。
“大侄女!你若再顽抗下去,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董老药在外头威胁道:“你们死了,拿你们的尸首去找佛爷,一样重重有赏,不要逼我下死手!”
“有本事,你尽管来!”
就这说话的功夫,又有两拨人从门窗攻来,燕白衣的燕子镖将要用尽了,抬手抽出两把短刀,她擅长小巧擒拿,在狭窄的屋子里如鱼得水,噗噗两刀,把进门的两条汉子捅出两个血窟窿。
我的体力没有恢复,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药神庙的人可能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但我们也冲不出去,双方这样僵持下去,总是对我们不利。这一次,燕白衣是孤身外出的,再也指望不上燕子山的十三铁寇过来援助。
我们把门窗守的死死的,董家人一时间也无计可施,前后冲击了不下十数次,他们暂时偃旗息鼓。透过洞开的门窗,能看见一群一群的董家人围着屋子,在那边缩头缩脑的嘀咕什么,让人心里很不踏实。
“燕白衣!”董老药眼见着董家至少有二三十个人在冲击进攻的时候死伤,终于耐不住性子了,在外面厉声喝道:“我本来只想把你们活捉了,交给佛爷,是生是死,看你们的造化,如今这样杀伤我们董家人,实在容你不得!来!不管生死,把他们给我拿下!”
嗖!!!
围在周围的人群顿时散开了,两只巨大的铁钩子从前后疾飞过来,铁钩子至少四五十斤重,横飞过来的力道难以招架,燕白衣和赛扁鹊都不敢硬扛,闪身躲了过去。
两只铁钩子一只勾住了窗子,一只勾住门框,外头的人随即收紧钩子后的绳索,十多个人一起用力拉扯,小屋架不住那么大的力量,门窗所在的两堵墙,随着拉扯轰然倒塌。
墙壁倒塌,我们三个人顿时暴露在重重围困的敌人眼皮子下头,飞散的尘烟还没有落定,又有几个董家人从几个方向靠近了一步。
“火铳!”燕白衣眼尖,透过飘荡的尘埃,一眼就看到这些董家人抬着三四支和小腿一样粗细的火铳,对准了我们。
当时,西洋的火枪已经流入,不过在大河滩,火枪还是稀罕物,走江湖的人用不惯那些劳什子。董家人抬出来的火铳,是平时逢年过节的时候祭祖时放铳的器具,比火枪笨重落后,但装满火药再填上铁砂,威力又比火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三支火铳都已经填了火药,我们杀伤了那么多董家人,对方早就愤恨不平,火铳里的火药装的很扎实,等墙壁倒塌的时候,三支火铳全部点火。
轰轰轰!!!
三声雷一般的闷响,火铳的铳口喷吐耀眼的火光,密集的铁砂雨点一般的激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