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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逃离(第1页)

第三章逃离

第三章逃离第1节

两辆摩托车在前开道,四辆汽车跟在后面,排成一路纵队,沿着232号公路,向雷伊姆基布兹方向驶去。被打穿了几个洞的绿色旗帜,由一名跨坐在摩托车后座的阿布·乌拜达战士举着,呼啦啦地随风展开,很有气魄。所有的车窗要么被打烂,要么被摇下,从里面伸出了很多支步枪和***。吃了压缩饼干的战士们,大呼小叫,还不断地朝公路两边射击,像欧洲小孩子踏上非洲大草原一样兴奋。

小P开着自己的货车,跑在队伍的最后面。和前面热闹的场景不同,驾驶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他都透不过气来。

“本来完全可以不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没过几分钟,坐在中间的小J忍不住开始抱怨,“都是你们非要搞什么‘复国运动’,《托拉》里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犹太人不要复国。要死多少人,你们才能接受‘托拉的见解’呢?”

老I没有说话。他和他的父亲,都是世俗的复国主义者。坚定地认为,犹太人只有建立起民族国家,才能结束饱受异族迫害的千年流散,像其他民族那样屹立于世,实现犹太民族的正常化。他们为了这个目标,进行着艰苦卓绝的努力。

小P也没有说话。尽管不是真的法塔赫,但他自己不赞同巴勒斯坦激进党派的这种极端做法,这种做法代价实在太大了,普通人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小J停了一会儿,没等到一左一右两个人的回应,于是继续说下去:

“《塔木德》在111a一段里已经清楚地指出,《雅歌》里的那三句话[2:7;3:5;8:4],是神向犹太人要求的两条誓言:犹太人不可大规模有组织地,通过移民回到以色列原来的土地上,以加速弥赛亚的到来,也不能反抗非犹太人。”

《圣经》里有个模糊的概念,以色列第二代国王“大卫”的后裔,会在一个新时代带来正义。公元前63年,庞培率领罗马帝国军团,攻破耶路撒冷城。亡国后,犹太人便开始异常虔诚地相信:神会在世界末日,复活大卫王的这个后裔,称“弥赛亚”。从而打破异教徒的枷锁,恢复《圣经》中的以色列王国。所有流散的犹太人,都会回到这个王国。

犹太社会里,最接近弥赛亚的,当然不是耶稣,而是西门·巴尔·科赫巴[ShimonbarKokhba]。他领导了公元132年至135年的大起义,反抗罗马人的压迫。起义军一度驱逐罗马驻军,收复耶路撒冷,并试图恢复以色列国。在这次起义中,犹太宗教阶层首次参加。当时的精神领袖,拉比阿吉巴·本·约瑟[Akiba],从《圣经·民数记》24:14一节中引用“有星要出于雅各,有杖要兴于以色列”的预言。而“巴尔·科赫巴”希伯来语意为“星辰之子”[SonoftheStar]。这样,西门领导的起义,将应验“有星要出于雅各”的《圣经》预言,于是当时便有不少犹太人,把西门当做弥赛亚降临。犹太人由“巴尔·科赫巴亲王”统一指挥,铸造了印有西门头像的钱币。所以那次战争,亦称为“巴尔·科赫巴起义”。

随着起义失败,弥赛亚也远去了。后世的犹太教拉比们,经过总结与反思,开始主张弥赛亚时代何时来临,最终由上帝决定,人只能被动等待。主动去恢复应许之地上的那个王国,很容易带来欺骗和谎言,给犹太人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这种自我救赎,这种适应性调整,早在巴比伦之囚[BabylonianCaptivity]事件中就出现过。公元前538年,新巴比伦王国尼布甲尼撒二世国王,下令把犹太人中所有的贵族、祭司、商贾、工匠,一律押解到巴比伦城,只剩下一些极贫苦的人留在耶路撒冷,修理葡萄园,耕种田地。犹太先知们就不断写信给大家,要大家先安顿下来,不要考虑反抗。首先要解决生存问题,做好在巴比伦被囚禁50年以上的准备,告诉人们是不可能在短期内返回耶路撒冷的,最需要的是反省。那时的犹太诗篇里写道:“我们曾在巴比伦的河边坐下,一追想到锡安就哭了,我们把琴挂在那里的柳树上。耶路撒冷啊!如果我们忘记你,就请让我们忘记右手的技巧。”

很自然的,“书之民”把这些,写进了口传律法《塔木德》里,成为哈瑞迪宣扬政治上隐忍无为的信条。

“不相信神的奥地利维也纳人西奥多·赫茨尔[TheodorHerzl],还有波兰普朗斯克人戴维·本·古里安[DavidBen-Gurion],想用人的行为取代神的旨意,从1896年开始折腾的这场复国运动,和公元66年至73年的那场大起义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而已。那次起义的主力,是城市贫民、中层市民和农民,开始由狂热党的杰罗特,和短刀党的西卡里领导。后来约翰为首的‘西卡里’派,又和西蒙为首的‘吉罗特’派发生内讧。结果以53万犹太人被杀,剩下7万人沦为奴隶收场。这次复国的主力,是城市里的工人,结果如何?还不是内讧不断。”小J一边说,一边又瞟了一眼身旁的老I。

“你们这些不信神的人,却打着‘神的应许之地’的旗号,去蛊惑、煽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无疑是在亵渎神明。神惩罚犹太人的次数还不够多吗?”小J越说越气愤,“我们曾被多少个民族征服过?亚述人、巴比伦人、罗马人、阿拉伯人。我们还健在,可他们在哪里?试问:不信神的犹太人,还是犹太人吗?不信神的犹太民族,还能存在几千年吗?如果要建国,只能建设一个以《哈拉哈》为基础的神权国家,犹太人永远是神的选民,是万国的光。”

对于小J的慷慨陈词,老I早就不知听过多少回了。本来他对此只是付之一笑,不予理睬的,但因为不断受挫,复国运动逐渐开始向宗教团体寻求支持,以恢复传统为政治标签的利库德集团,于1977年开始登上国家政治舞台,他就不得不予以关注了。利库德集团的重要支撑,是犹太教里的现代正统派,和哈瑞迪里的东方犹太人,但是他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整个犹太教的基本教义解释权,正是掌握在身旁这样的一群立陶宛人手里。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但其他派别,无论是学术水平,还是努力程度,都和他们相差甚远,根本触碰不到解释权。

“是啊,我也多少听到过谢·沙赫拉比和俄巴底亚·约瑟拉比的一些言论。”老I觉得当着巴勒斯坦人的面,和比自己年龄小一半的犹太人争执起来不太好,况且争执的结果,也逃不出哈宗伊绪和本·古里安,当年创造的“谁给谁让路”的讨论定式,就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他们坚持认为救世主还没有到来,犹太人就算定居以色列,仍与昔日身处流散地没什么区别。谢·沙赫拉比说,既然非犹太人讨厌我们,我们需要保持沉默,需要克制自己,不提醒他们我们的存在,以免激怒他们。俄巴底亚·约瑟拉比则主张,只要犹太人仍有流血的危险,就得把土地还给巴勒斯坦人。”

听了老I的附和,小J的情绪稍稍安定了些,不过当他扭过头,看到比他更安定的小P时,火气顿时又旺了起来,问道:“你咋不吭声?”

“我是个最小最小的小人物,你们讲的大道理,我听都听不太懂啊。”小P只是朝小J咧了咧嘴,算是笑笑。他的车前面,是一些兴高采烈的阿布·乌拜达战士;他的车厢里,装着十多个已经死去和正在死去的巴勒斯坦人,他能说什么呢。犹太人和非犹太人之间存在巨大的鸿沟,巴勒斯坦人只不过是离得最近的非犹太人,也是最软的柿子罢了。

“还是你的奔驰车厉害啊,能看红灯变绿。我这辆破车,估计就是跑得散了架,也看不到。”驾驶室内的气氛不好,小P想岔开话题。

“最近我在网上才看到,说引力也能产生红移现象。”小P继续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引导对方。

“是纯理论,还是观测到了现象?”憋了好几分钟,小J终于换了自己的频道。老I也松了口气,他是个学者,尽管是个农业专家,但对任何新事物、新知识,还是充满好奇的,特别喜欢听年轻人之间的话题。

“引力红移是广义相对论的预测。看来是被观测到了,首先在引力场很强的白矮星上被检测出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庞德、雷布卡和斯奈德采用穆斯堡尔效应的实验方法,测量由地面上高度相差22。6米的两点之间引力势的微小差别所造成的谱线频率的移动,定量地验证了引力红移,实验值与理论值完全符合。”小P说。

“这就对了。看来不止多普勒效应一种原因,可以产生星光红移现象。哈勃定律根本不能算定律,只是个假说罢了。”小J略带讥笑地说,眼睛看着前面小战士在朝路边停着的一辆小汽车放枪。那车四门大开,人早已跑掉了。一些物品散落在车里车外,看样子是从音乐节那边逃出来的。车身上早就布满弹孔,阿布·乌拜达战士再打上两枪,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

“你们连《创世记》都要考证,可真厉害啊!”小P只撇了一眼路边那辆车,继续说,“《出埃及记》还可以到埃及和红海那里去考证考证,可《创世记》咋考证啊?”

“分了好几组。我们这一组负责反向考证,目前的任务是推翻宇宙大爆炸理论,把它从假说变成错误。”小J非常坚决地说。

“那你们认为,哈勃观测到的星光红移现象,也是引力导致的么?”小P好奇地问。

“不是。我们认为,是距离导致。”小J说。

“是越远越红?”小P追问。

“对。”小J回答。

“很复杂的解释么?”小P问。

“不复杂,至少比那个苏联数学家搞的要简单得多。”小J回答,“他叫什么名字来的?”

“是亚历山大·弗里德曼。他1922年得出广义相对论引力场偏微分方程的非静态解,称‘弗里德曼-勒梅特-罗伯逊-沃尔克度规’。”

“数学家当然总把问题搞成数学问题。越大的数学家,就会把问题搞成越复杂的数学问题。你听说过阿基米德计算王冠体积的故事吗?”小J问。

“听说过,把王冠扔到澡盆里,测量排水量。”小P回答。

“换赛道,把复杂的数学问题用简单的物理方法解决。”小J得意地说。

“那您给我讲讲呗。”小P变成了个中学生。

小J抬起手,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前面一个战士朝天空飞的一只鸽子打了一个点射,“哒哒哒”,鸽子顿时化作一团蒲公英,翎羽四散。三个人厌恶地用眼光瞪着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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