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熙拨了拨茶盏,望日色渐渐偏移。
这一条路,是顾宁铮下学后回内宅的必经之路。
“哟,今日倒是巧,二哥怎么在这里?”
顾宁铮才在书斋受了夫子训诫,想到父亲还要查问他的课业,正愁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二哥不应该在工部当值吗?哦我忘了,现在是新朝,二哥清闲许多了吧?”
顾宁铮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从小父亲就爱拿顾宁熙与他比,说他天资不及人,勤奋更不及人,要他多多上进。
他屡屡落第,偏偏摊上个一甲探花郎的哥哥,令他厌烦透顶。
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冷眼瞧着顾宁熙的仕途也就到这里了。他不同,等到他中了进士,大好的前程就等着他。
届时侯府的门庭,都得由他撑起。等他袭了爵位,第一件事就是要将顾宁熙还有孟氏赶出去,更不会让他们分到多少家产。
顾宁铮一句嘲讽过一句,顾宁熙看他那张脸,横竖都是不顺眼的。
待顾宁铮凑近,她不假思索一脚踢了过去。
少时那会儿打架,昭王殿下怕她吃亏,专门教过她几招。
这一脚用了几分力气,又有巧劲。
顾宁铮毫无防备,被踢出了亭子,仰面跌坐在地上,好不狼狈。
股间着地时,顾宁铮尤为不可置信:“顾宁熙,你竟然敢打我!”
“嗯,是又如何?”
顾宁铮环顾四周,不少仆从都看见了亭中景象。
顾宁熙丝毫不惧,因是去学堂,家中怕顾宁铮在外惹事生非,只给他配备了一个瘦弱的书童。
眼见着顾宁熙身后带了侍从,顾宁铮学聪明许多。
他一轱辘爬起来,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
多少双眼睛看着,他可是半点没有还手。
顾宁铮连衣袍上的尘土都没有拂去,急匆匆去了主院。顾宁熙大概是仕途失意,脑子都不清楚了。敢在家中对他动手,他必定要父亲家法处置!
顾宁铮眸中划过精光,只要忍了这一时,父亲面前他全然占理。
顾宁熙不疾不徐,也往父亲的院中去。
等她到时,顾宁铮的状告得也差不多了。
顾宁熙衣衫不染纤尘,顾宁铮的模样却有些可笑。
“父亲。”她抬手见礼。
宣平侯原本都不准备让人去唤顾宁熙,见她还是来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顾宁铮等着父亲的处置,却不想父亲辞色锋利,却是先对向他:“是不是你先出言挑衅?”
“孩儿……”
顾宁铮一时语塞:“孩儿只是和兄长说了几句话,兄长二话不说便动手。”
证据明明白白就在他衣服上摆着,花苑中还有不少人都可以作证。
“父亲若不信,大可以将他们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