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浸了墨的纱,沉沉压在灰蒙蒙的江面上。 往日里该泊满商船、挤满挑夫的码头,如今只剩几艘断桅的破船歪在浅滩,滩涂边的枯草被风卷着,裹着不知是霉味还是腐味的气息,往人鼻腔里钻。 连码头上的青石板都裂着缝,缝里嵌着干硬的泥块,再不见半分江南水乡的灵秀。 “啧。”萧景宸皱着眉,从袖中摸出一方绣着银线云纹的生丝手帕,层层叠叠捂住口鼻,指节都因嫌恶泛了白。 他踩着仆从递上的锦垫下了船,绣着盘龙的靴子刚沾地,便又飞快抬了抬,仿佛地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这码头是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姜随侍刚要躬身回话,说句“许是灾民滞留久了”,却见自家殿下忽然定住脚,原本嫌弃的脸瞬间僵了——萧景宸眯着眼,拿手帕挡着光往前凑了两步,像是不敢信自己的眼睛,连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