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
这件事在后来,几乎成了应不染每个深夜的梦魇。
她觉得孟修儒在最后的时光里,该是怎样的自责心痛。
定然是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他觉得自己无颜再面对皇帝,无颜面对太子,更是无颜面对应不染和江知年。
所以他选择自杀,全自己一个体面。
应不染忽然就明白孟修儒在自己离开时,那抹隐藏在笑意里的浓重悲伤从何而来。
可惜她当时没读懂。
这一世,应不染见了孟知恩,也将那文卷拿在手里。
可是她的心仍旧平静不下来。
“你在做什么?”
江知年忽然从身后冒出头,盯着应不染面前的炭盆淡淡道。
应不染霎时渗出一手心的汗,好在文卷此时已经全部烧毁,她暗自嫌弃自己反应迟钝,怎么连江知年来了都不知道。
“前几日老师让抄写的诗词罢了。”应不然随口道。
她不想把江知年的注意力集中到这文卷上来。
“你怎么来了?老师没来礼学吗?”应不染问道。
江知年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应不染的问题,反问道:“你喜欢孟知恩?”
应不染一脸惊诧。
她喜欢,孟知恩?
江知年沉默一阵儿,盯着应不染咬牙道:“你出宫与他私会。”
私会?
应不染瞳孔一缩,却毫不惧怕,反而挑衅的看向江知年:“你跟踪我?”
她哪里不知道,上一世江知年江知年私下培养了一批影卫,定然是那些影卫告诉江知年自己的动向。
“是,与不是?”江知年字字紧逼,让应不染骤然心虚起来。
“私什么会,不过是上次去老师府邸出去逛街时,借了他一些银钱,还给他便是。”
“你交给老师,代还便是。”江知年不信。
应不染又道:“私房钱,老师不知道,人家好心借我银钱,我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话说至此,江知年似乎也无话可问,他双唇紧闭,定定盯着应不染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