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泛红
任舒离开别墅时还注意了一下鱼有没有异样,全自动换水几乎不需要人为看护,阿姨过来也会给除藻。
厍凌硕大的浴缸里只养了一条白色的蝴蝶鲤,任舒对鱼类鲜少研究,还是拍照识图出来的。
但厍凌平常又很少住在这里也很少关注小鱼的动向,猜测大概是朋友或长辈送的不好不留。
每次任舒在看向那条默默无闻小鱼的时候,都想到一句话。
这条小鱼在乎。
回去路上坐的公交转地铁,她坐在公交的最后一层靠窗位置,看着窗外一排排的棕榈树,这趟公交车路线经过南滨的一截环海路,棕榈树往后看,有一条栈桥通往屹立着的情人港灯塔,随后是一片蔚蓝望不到尽头的海。
任舒又想起那两份没有料汁的肠粉。
在下了公交时,她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硬币,扔在花园中心保洁阿姨正在清理的许愿池里。
硬币在光下波光粼粼。
厍凌是她这辈子的最后一次相亲对象。
跟厍凌相亲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有见面的机会。
他的工作地点不在申城,只有偶尔要出差才会过来,两人的生活轨迹没有任何可以交叠的部分,可以说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没有谁相信任舒会跟厍凌说上什么话。
跟厍凌有关系的人,要么跟他在同一个圈层,要么家世背景足够搭上话,要么谄媚又趋炎附势。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足够傲气,也足够高高在上,不喜欢任何社交,也厌恶成群结队。
狮子都是独行。
显然以上条件任舒都不满足。
后来还有见面的机会,完全归功于任舒有一位替她操心、又嫁入北京政商圈子的母亲。
申城的梅雨季在三月上旬到中旬。
任舒在去了益原创新基地工作一年半后,才知道益原的老板是官宏的父亲。
毕业之后官宏回了北京发展,在北京闯祸之后,又被他父亲安排在益原技术研发中心做总监助手,他仗着父亲股东的权利在公司横行,不做事还要对技术总监的决策呼来喝去。
闹剧停歇的是在与申大共建的联合实验室里看到任舒,他的兴趣重新转到追她身上。
偶尔任舒会觉得,他只是觉得好玩,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生物,而任舒的反抗在他眼里是默认跟欲擒故纵,毕竟他的眼界被欲望支配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越得不到的东西,在追逐的过程中兴奋点就会成倍飙升。
于是他这个人内核已经失控腐朽。
甚至任舒在很多次下班时,他会尾随在她身后跟她说话。
而后任舒便只选择打车回去。
在一个下雨天,任舒还是被他跟着,她有些害怕,平常又没什么朋友,大脑空白的情况下把这条电话打给了苗佩玉。
这是从小把她宠爱到大的母亲,她在毕业后还是会下意识去依赖,那是长期养成的深入骨髓的膝跳反应。
电话里,苗佩玉正在给刚满十五岁的崔念念过生日。
“喂?舒舒?怎么了?妈妈正在给你妹——给念念过生日呢。”
她话还没说完,那边崔念念传来嚣张跋扈的吼叫声:“你都快把我的画弄掉了!!我讨厌你!”
苗佩玉放下手机,声音充满抱歉:“对不起念念,阿姨没拿好,这样再拍一张好不好?这是你的作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