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定的胜局之下,竟突然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
离着城头近的人听到声音倏然抬头,发现吕青莽突然受制于人,那人脸色惨白,眼窝下一片青色,看起来一分是人形,却是九分似鬼魅,都是一脸震惊。
莽军不敢轻举妄动,狼卫便也停下攻击,由近及远,城门内外的厮杀喧嚣之声渐渐寂静下来。
吕青莽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临危不乱,以眼角余光打量偷袭自己的人。
他身旁均是贴身的死士,能够贴近他偷袭并一举成功,此人的身手以及伪装的功力相当了得。
扫一眼盔甲装束和莽军一致,看握着剑柄的手,似乎瘦得伶仃,且苍白得紧,除了右臂什么都看不到。
来人带着一身森冷的阴寒之气,故意站在他身后,想来是要给他造成无形的精神压迫,使他慌乱无措、忐忑不安。
吕青莽看破他的手法,于是镇定地问道:“阁下是?”
“过一会儿你自然知道。”声音相当嘶哑,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伸手夺下他手中的腰刀扔下城头,在一众死士的包围之下,押着吕青莽走下城头。
一边走一边沉声说道:“所有的莽军听着,打消任何想偷袭我的念头,否则我保证让你们的大将军作陪葬!”
即便他不说,莽军也不敢拿吕青莽的性命去赌,到了此刻,情势突然转变,他们已然懵了。
吕青莽缓缓地迈着步子,轻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你很想死么?”对方阴测测地说道。
吕青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即商量道:“既然不想杀我,阁下不如说个法子,看如何能同时满足我们两人的心愿。”
对方“嘶嘶”地轻笑起来,突然咳了一下,扼住笑声,说道:“你自缚去你父王面前请罪,就一切都了结了。”
“请罪?”吕青莽挑了挑眉毛,嗤笑一声,道:“在父亲眼里,我形同弑父篡位,‘请罪’两个字,太轻了吧。”
“亲生骨肉,他如何舍得杀你?”对方放低了声音,附在吕青莽左耳边说道,一阵阵的凉风吹着耳根,饶是吕青莽胆大,仍旧觉得左边身体一阵麻木,像突然被冰冻一般。
吕青莽眼神一闪,自己如此大逆不道,父亲怎么会舍不得杀他。但听此人的语气,似乎笃定父亲不会杀他似的,越发怀疑此人的来历。沉默片刻,问道:“你便是昨夜刺杀我父亲的人吧,这场戏是我父亲命令你做的么?”
“见到你父王后便清楚了。”最关键的问题,对方却故作高深地搪塞了过去。
吕青莽不再说话,心却沉了下去。父亲暗藏这样的高手,布下这苦肉计,即便不会要自己的命,也一定是要剪去自己的羽翼,将自己变成一个废人。为了吕青野,父亲已狠心如此
。
当吕青莽被押着走进狼卫军阵中,狼卫立刻从左右两侧将他围住,不再允许他们前进,以防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走在吕青莽斜后侧的偷袭之人却对狼卫视若无睹般走到武烈面前,停下脚步,淡淡地扫了一眼额上挂着细汗、嘴唇失了血色的武烈,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老将军,在下是贵国世子的好友的属下,奉命赶来擒拿吕青莽以解此萧墙之祸,请将吕青莽押往贵国国主之处。”
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的脸色齐齐一变。尤其是吕青莽,一直认为他是父亲暗藏的杀手,怎么变成了吕青野那边的人?而且,听身份来历,十分像鬼骑。
张弓齐、田鲧和沈非鉴的目光毫无掩饰地从头到脚仔细打量此人,然后又将目光移到武烈身上,等待他的处置。
这些人中,只有沈非鉴模棱两可地直觉他是鬼骑,也只有鬼骑有这般本事能擒住吕青莽。
但就他所知,鬼骑应该只有一位且此刻正护在国主身边,再无第二人。
此人言下之意受命擒拿吕青莽,他是受谁的命?若当真是鬼骑,只能是受枢国国主之命。
枢国国主会明目张胆指派鬼骑来参与吕国政事?更何况如果有这样的安排,一定会和国主商议,但并没有听到国主提到鬼骑之事,即便是国主身边那个鬼骑,也没有直接开口承认过,又怎么会让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自己的身份。
沈非鉴盯着那人的鬼脸,打了一个寒颤,不仅皱了皱眉。
武烈想的比沈非鉴更要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