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龙瞅着她白生生的脚踝在泥水里打颤,就觉得跟去年被他们打断腿的那尊菩萨像似的。
“坦白你和走资派的勾当!”
公孙龙挥着语录本,一步一步逼近。
突然,他闻到一股浓烈的檀香味。
李秀兰抬起头,被雨水冲花的胭脂在脸上蜿蜒,就像一道道符咒,眼白整个翻了上来,说:“阿龙,祠堂供桌第三块砖。。。。。。”
围观的人群突然惊叫着往后退。
公孙龙一回头,就看见祠堂屋檐垂下无数白绫,每根白绫上都吊着双绣花鞋。
李秀兰趁机一头撞向石狮子,脑浆溅在公孙龙袖口的时候,他分明听见女人在耳畔轻笑。
当晚,知青点停电了,公孙亮点了根蜡烛整理材料。
那火光突然变成了幽蓝色,墙壁上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个掌心都刻着“冤”
字。
公孙龙抄起板凳就砸向墙壁,碎砖里掉出半截发黑的指骨,指节上套着枚翡翠扳指——这不就是去年被他扔进粪坑的族长遗物嘛!
大雪封山的时候,公社派公孙龙带人去拆古墓。
陈卫东举着铁镐,狠狠砸向墓碑。
青石裂开的瞬间,“呼”
地喷出一股黑雾。
公孙龙就看见雾里站着个穿长衫的男人,眉眼和自己有七分像,可胸前却插着柄生锈的匕首。
“当心!”
公孙龙一把推开陈卫东,自己却被碎石划破了额头。
鲜血滴在残碑“公孙昭之墓”
几个字上,突然腾起一股青烟。
当天晚上,陈卫东就发起了高烧,说胡话,嘴里不停地念叨“井里有东西”
。
三天后,他们在古墓东南角挖出了一口枯井,辘轳上缠着褪色的红绸。
公孙龙打着手电往下一照,我的妈呀,井底堆着十几具白骨,最上面那具穿着六十年代的蓝布工装——这不就是去年失踪的公社书记嘛!
更恐怖的是,所有头骨都面朝上,黑洞洞的眼眶齐刷刷盯着井口。
公孙龙腿一软,“扑通”
一声栽进了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