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拿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把,也不管鼻涕眼泪花了一脸,“我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哭咋的?半点同情心都没有,传句话能累着你?你这凶女人,看往后谁敢娶你。”
听王南难得地没自称爷,姜云浅心情很好,咧着嘴笑出一口白牙,“有没有人敢娶我还不劳你操心,有那闲心不如操心一下这条腿是否保得住吧!”
说着在王南腿肚子往下比量着,“我用绳子把你被咬的腿绑实了,蛇毒一时半会儿上不来,只要毒不攻心,你这条命就丢不了。不过若是一直这样绑着不松开,血流不畅,要不了多久你这条腿就得废了,到时你也不用担心蛇毒了,直接把这条腿砍下来可不一了百了?”
王南一听蛇毒一时上不来,虽然想不透这丫头怎么懂得这些,心里倒是对姜云浅有些感激,可一听腿要保不住,立马嚷道:“那你说我怎么才能保住这条腿?”
姜云浅用手指在他的腿肚子上划拉几下,本来是想说发现的早,只要先把毒吸出来,敷些草药,再喝几日汤药也就无碍,可瞧着王南又是泥又是血的脚踝,看着他一脸的鼻涕眼泪,姜云浅脸上的肉抖了几抖,就算医者父母心,她也真下不了这个口。
前世陈家倒是没少给人治蛇毒,可也没用她上嘴去吸,自有小医童做这些。
王南见姜云浅一脸难色,只当自己这条腿是真保不住了,想到姜云浅那个瘸腿的阿爹,就是村子里的小孩子都能跟在后面喊他姜瘸子,没了腿,往后他可不就成了王瘸子?越想越伤心,眼泪更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第8章 买命钱
姜云浅被他哭的也挺无奈,前世王南多么横行霸道一个人啊,软弱起来还挺招人可怜的,也就息了再逗逗他的心思,指着王南的伤腿道:“其实也不是不能治,可你要先把伤口里的毒都吸出来,我再给你敷些草药,倒也不是多大的事。”
王南一听自个儿还有希望,眼泪顿时止住,抱着腿凑近嘴边,张嘴就要去吸,被姜云浅一巴掌拍在后脑上,“你急什么?我且问你,这些日子你嘴里可有破口?”
王南想了想摇头,姜云浅又道:“吸的时候一定要当心不要把毒血吞进肚中,不然毒入内腑就是神仙来了也没救。”
王南的脸又垮下来,他还真怕吸的时候一不小心咽下去一点,小命就没了。
可瞧着姜云浅冷眼旁观的神色,肯定也没有要替他吸毒的意思,狠狠心,若真让他失去一条腿,还不如就干脆中蛇毒死了算了。
闭上眼,对着已经发黑的伤口吸过去,好在此时腿已经麻木了,克服最初的恶心之后,倒没觉得有多疼。
王南吸了一口就用力地朝旁边吐掉,尽量不让一比染了蛇血的毒吞进肚中。
姜云浅抱着肩瞧着,还别说,王南抱着小腿啃的模样还真能博人一乐。
趁王南吸的忘我,姜云浅就在附近寻摸着,在一处滴水的山壁边上寻到几株半边莲,找了块平坦的大石,将全株放在上面,又寻了块小些的圆石,一下下地将药草捣烂,这才采了两大片叶子包着捣好的药泥来找王南。
此时王南已经将腿上的毒血吸净了,却怕留有残毒,还一口接一口地吸着,此时在他坐着的旁边地上已经集了一小摊的黑血,红的黑的都有。
姜云浅捂额,再让他这样吸下去,会不会把自己的血都吸干了?赶忙上前制止。
王南之前只是凭着本能想要把毒血都吸出来,姜云浅这一阻止,他才觉着血好像吸出去的不少。见姜云浅解他绑在小腿上的绳子时已经没力气阻止,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再自认坚强也只是十一岁的孩子,早就吓坏了。
姜云浅举着用大片草叶拖着的药泥,“王南,为了救你我把之前那根参都加到药里了,你可别忘了,欠我一根参。”
王南兄长带他回来认祖时可是没少带银子,虽然不知到底有多少,但王南家有钱是众所周知的,姜云浅讹起人来半点也不心虚,与一条命比起来,几两银子算得了什么?
“你救了我命,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王南也知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多亏了姜云浅,想到之前他要抢姜云浅人参一事,脸上就臊的慌,哪里还会想要去瞧瞧药泥里有没有真放人参。
姜云浅满意了,一手托着一张药泥叶子,对准王南被咬出的伤口就拍了下去,让王南接手按住,又用之前绑小腿的绳子绑好。
虽然毒吸了出来,但毕竟身体里已经有了蛇毒残留,王南就觉得眼开始发花,舌头也越来越沉,口齿不清地问道:“我怎么越来越迷糊?不会是要死了吧?”
☆、第9章 操的好心
“死倒不会,回去再找个郎中抓几副药煎了吃,也免得毒坏了脑子,如今也没那条件,这里面也是加了参的,你先吃着。”
说着,姜云浅托着另一片叶子里的药泥就往王南的嘴里塞,王南如今浑身无力,经过被蛇咬伤之后,正是六神无主之时,正赶上姜云浅镇定自若地对他施以援手,不管姜云浅能不能治好他,他也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见姜云浅要他吃那团绿泥一样的东西,也顾不得恶心张了嘴就吃,左右也这样了,还能更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