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期败坏崔氏声誉,达到“为那些式微的权门阀阅平反”的目的。
说千道万,谢氏其心,也无非是为了取乱侮亡,窃弄威权。
崔珏怎能容谢氏嚣张,祸乱朝纲。
为了解开此局,崔珏唯有二计。
第一计则是镇压谢党文人,强行令谢氏闭嘴。
可崔珏不能明着对素负盛名的谢家下手,若他因一点风言风语,就用“文字犯禁”的罪名,处置了诗礼传家的谢氏,便是坐实了崔珏心存拒谏之意。
此为不听逆耳明言的庸君做派,正中谢修明下怀,也应了世人对于崔珏残暴不仁的印象。
第二计便是与谢氏联姻,顺着谢修明之意,娶谢清菡,册立为皇后,如t?此便能将谢氏拉入崔家阵营,平息这一场风波。
可崔珏知道,若他为了安定国政,兵行险着,先不说日后要受谢氏掣肘,便是苏梨那边,他也无法交代。
崔珏失去过一次苏梨,他已吃够教训,必不会再为自己娶妻之路,平添上那么多坎坷阻碍。
这一次,崔珏如想摧毁清流谢家,稳固民心,树立吴国君主慎思明辨的正心形象,唯有寻到谢氏的罪名,再将其斩草除根……
崔珏半阖凤目,摁了下额穴:“此事日后再议。”
陈恒看出他的顾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问起旁的事。
“陛下,昨夜我去寝殿寻你,杨大监说你不在坞堡……老实交代吧,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陈恒自是知道苏梨已被找回的事情,能让崔珏方寸大乱,除了一个苏梨还能有谁?
崔珏不喜同人讨论私事,但陈恒屡次讥讽他不得女郎喜爱,便也带了一点微乎其微的私心。
崔珏语气散漫地道:“自是夜宿在外。”
陈恒大惊失色,没想到苏娘子心志不坚,竟让崔珏就这么容易得手了。
他看崔珏运筹帷幄的机敏模样不爽许久了,还以为此番能借助苏梨,好好挫挫崔珏的锐气!
陈恒扼腕长叹,心中直道可惜。
但很快他又发觉不对劲之处。
陈恒奸笑两声:“……也就是说,你白给姑娘家睡了一晚,人家小娘子却不肯跟你回坞堡?兄弟,你好歹是吴国国君啊,怎么能去做小倌的勾当?你这比小倌还不如啊!!你白给的,别说夫位了,便是名分都没有,这不就是外室吗?!”
陈恒这一声声不加掩饰的笑语,可谓是说到点子上了。
崔珏辩驳不得,一时无言。
良久,男人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袍,淡看他一眼,冷嗤:“可有人嫌你聒噪?若是话多失言,不如把舌头割了。”
陈恒看着崔珏一脸冷肃,可见是几句话扎人心窝子上了。
他讪讪一笑,不敢挑衅君王的威严,只得安生闭了嘴。
反正苏梨不是他家媳妇,崔珏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关他屁事?他操那么多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