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她,怀了孩子便马上嫁到夫家,结果丈夫早早死了,留下个遗腹子,打胎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公婆就指着这个孙子传宗接代,不许胡嫂大归回娘家。
胡嫂为了不受公婆的气,只能许诺不再二嫁,但要带孩子去隔壁梅花村住,如今不上不下地吊着,既被亡夫爹娘盯着,过不了自己的日子,又觉得为了乖巧懂事的圆哥儿还能再忍一忍,当真是憋屈极了。
胡嫂感叹:“倒也是,咱们自给自足,也不靠男人,何必再被关在后宅里伺候公婆。你这样挺好,权当养个小白脸了,喜欢就亲香一回,不喜欢就踹他出去,乐得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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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坞堡,御书房。
崔珏跽坐于案前,翻阅那一封暗卫送来的密信。
读完信上所书内容,男人眉骨沉下,漠然地起身,两指衔着那一封信笺,送进燃着梅花冰片的博山炉中。
香烟袅袅,低暗的火光将那一封告密信焚灼得千疮百孔。
崔珏微蹙眉梢,睥向一侧的陈恒,“消息属实?”
陈恒道:“自是属实,谢氏与姚氏联手了。”
陈恒口中的谢氏,便是那位吴国相公谢修明。
此前谢氏想借嫡孙女谢清菡,与崔家联姻,以期能在江山社稷上分一杯羹。
奈何崔珏油盐不进,不但严词厉色拒绝了谢氏,还抬举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农女为皇后。
此举可谓是狠狠打了谢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加之吴国文臣大多都是谢党,偏崔珏为了削弱世家,推恩科举,将那些寒门子弟安插。进文官衙门,与谢氏争权夺利。
又为了稳固朝纲,多次对世家尊长痛下杀手。
世家子弟见崔珏打压士族,令他们腾达无望,便心生怨怼,蓄意将崔珏拉下马。
在阀阅眼中,崔珏上位后的种种政策,实乃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已然激起公愤。
他们虽畏惧君王手中兵马,却不甘心坐以待毙,便想着撺掇谢氏、姚氏等等士族大家打前锋,先把吴国局势搞得混乱,再伺机推翻崔氏的统治。
谢氏以诗礼传家,在文坛地位尊崇。
近日,崔珏得知,谢家的文人墨客,故意用著作经典煽动民心,用诗词蓄意讽刺崔珏的残暴,将崔珏从前为了从世家手中夺权,只好以战止战的军策谋略,诡辩成帝王暴戾恣睢之举。
又将北地干旱、南地夏汛湖涝,谓之“暴君不贤”的天罚。
谢氏故意挑唆吴国那些失意文人讦攻崔珏,为青史留名而殉道,以求博得正义之名,扬名四海。
只可笑这些迂腐文人,连自个儿为何无法在朝堂立足都不知。
自然是因为谢氏子弟牢牢把持住文臣的官缺,压制寒门子弟,如此才让这些劣势文人怀才不遇,受困地方。
偏偏科举新政推行不过三年,庶族根基不稳,朝堂中寒门子弟的话语权不重,地方百姓更是深受世家压迫与蒙蔽,对政事一叶障目,并不了解崔珏治国的明智。
这是对崔珏罗织文字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