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川显然也不需要答案,垂下眼:“证据告诉我,的确是这样的,可问题是……我不敢信你,顾然,我一直在怀疑,这会不会是你又一场骗局?”
“……我已经没有欺骗你的必要了。”
“可我不敢信。”
伴随着越清川的这句话,顾然终于看见了密道的全貌,她并未进来过这里,但想来端王在这里时,肯定也不会是这样的。
金色的、过分奢靡的,巨大鸟笼。
她就像是被诱捕的野鸟,猎人还希望她心甘情愿地变作金丝雀,主动地走进去。
顾然回过身,看向越清川。
“你这人真的很可怕。”
“没有任何人手,也没有任何强迫性的手段,却偏偏在逼迫着我主动留在这里。”
披着大氅的孱弱青年收敛所有的侵略性,看上去像是只温和无害的绵羊,他来到顾然的面前,伸手挽起她的发丝。
轻柔的声音仿佛暧昧的低语。
“这不是逼迫,顾然,我也在赌。”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放你离开的。”
闻言,顾然一时间都哑然失笑,漂亮的狐狸眼眯起:“……正如你不信我,这句话,我也不会信的。”
“你总会有办法达成目的,所以——”
顾然一顿,一把推开了越清川,转身走进那被人精心打造出的牢笼之中,在他微愣的视线下,忽然笑了起来:“如你所愿。”
“我会留在这里,等着你每天来给我送食物,陪我说话,陪我做任何事。”
“这是你希望的吗?”
面对坐在牢笼中,笑着反问的顾然,越清川忽然沉默了,他想象过很多种可能,唯独这样的,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惶恐。
好似,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握。
可是一切又好似没有问题,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属于他的一直一直留在身边,而他也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越清川本能地上前,落锁时,在寂静的密道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越清川,我已经习惯了。”
“从记事时被越行控制,还是现在。”
“只是,我不喜欢你随随便便说出的那句话,你说,‘顾然,你已经自由了’。”
没有丝毫的起伏,平静地接受一切。
分明按在手心里的钥匙已经被体温染上温热,可偏偏越清川还是觉得凉得厉害。
【越清川黑化值:100】
……
那是京城的第三个开春。
被松软的雪覆盖的土地上破开嫩芽,过分鲜嫩的绿甚至显得有一分脆弱般。
寝宫内,还只是少年的越成宏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书卷,整个人越发麻木了:“朕已经批了一天的折子了,这怎么又要背书啊……”
“陛下可是有什么不满?”
伴随着脚步声,越清川正好从门口进来,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我也没想到陛下能如此蠢笨,这些不该一遍就会么?难以理解。”
越成宏苦着脸:“大人,那是您……”
哪怕是现在做了皇帝,越成宏也不敢多嘴一句,越清川的确一分权力都不要,旦他也清楚,只要这人想,那也可以轻轻松松收回去,既然猜忌和忌惮无用,那不如由得他辅佐,稳定庆梁,自己也好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