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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死亡摄影上(第3页)

我不禁有些惊讶,那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竟然已经结婚,还死在了夫家。

“那她的丈夫呢?”我接着问,“怎么没见到那位先生的儿子?”

“他的儿子也去世了。”特雷韦恩先生说着一边切下一片面包,并未抬眼看我,“据说他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父亲早早给他找了个妻子,为的就是有人能照顾他。可他还是在去年一病不起,没挨过这个冬天人就走了。”

“那他的妻子呢?”我说,“那个女孩也生病了吗?”

“据说那个可怜的姑娘自从丈夫死后就开始郁郁寡欢,很快也病倒了。”

我有些不太相信,她看上去还很年轻,若非青梅竹马,怎会对一个人有那么的深的感情以至于随他而去?虽然她看上去脸色苍白,身体却没有明显的病态特征,不像是被疾病折磨。

特雷韦恩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提醒我别想太多快点吃饭。

“你做的饭这么难吃我都能吃下去,你自己就这么难以下咽?”

那天晚上我心事重重,不料困意来得如此之快,躺在阁楼的小床上没一会儿就睁不开眼。窗外开始飘下零星雪花,如同夜空洒落下闪亮的银片。我看着窗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或许是睡着的时候还在想着白天给那个女孩拍照时的情景,她坐在桌边低头“读书”的样子果然出现在了我的梦中。梦中的她手扶额头,整齐的长发自然垂下,依稀可见她的睫毛,隐约中仿佛动了一下。接着,我看到她似乎微微将头抬起一点,虽然仍目光低垂,可我隐约觉得她好像要说什么。

“窗台……”黑暗中仿佛传来了一个声音,微弱却很清晰。

“窗台……”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脸,但能感觉到她在轻启朱唇,缓缓说出这个词。

那天晚上我睡得异常深沉,早晨醒来时天色已亮,朦胧的晨光透过窗户蔓延进来。我一个咕噜从床上坐起,赶紧穿上衣服走下阁楼。果然特雷韦恩先生还没看见我的人就开始抱怨说大早晨的这么冷还没人做早饭,窗户都结冰了,也没人起来把炉子点

上。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个“没人”就是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他已经习惯了被我伺候,一边赶紧拿着木柴去壁炉边生火。简单的早饭后我没等特雷韦恩先生开口就主动跑去工作,他坐在椅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对自己的调教有方自鸣得意,其实我只是想尽快将照片洗出来,再看一眼她的样子。

特雷韦恩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特意让我跟他一起去客户家送照片。结果我们去的那天还在下雪,一路上雪花不停地往衣领里钻。那座房子的男主人再次接待了我们,并邀请我们进屋喝茶暖和一下。客随主便,我们接受了屋主的邀请。葬礼已经结束了,家里显得颇为冷清。房间内的生活用品基本都被收了起来,只留下家具,看来屋主打算离开这座房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我取出照片递给他,他看上去很满意,拿着照片端详许久,说我拍得很自然,不愧是特雷韦恩先生的搭档。他和特雷韦恩先生似乎很熟悉,他们一上来就开始攀谈,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屋主不久后将搬到柯尼斯堡(现加里宁格勒),但他打算保留这座房子,因为这里是他的故乡,是他无法割舍的。

说着他拿出另一张照片递给我们,那是他的儿子结婚时拍的照片,新郎是个看上去不太健壮的年轻人,新娘身披婚纱,清秀的脸庞带着些许稚气,眼神中却透着淡淡忧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活着时的样子,她睁着眼睛,瞳孔宛若宝石,令人不由心动。随后他又拿出一张折叠工整的纸,说是葬礼后在女孩房间里发现的,是她生前写下的遗书。那时她已患病,自知命不久矣,加之对亡夫的怀念,在伤感中写下对生命的感叹,似乎已经看淡生死,只愿死后能与丈夫重聚,再续前缘。

正谈话的时候,房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树木断裂的声音,屋主说他在请人清理屋外几棵树的树枝,以免长久没人住,疯长的树枝会对房子造成破坏。说着还站起身,走到门口叮嘱伐树的人小心点,当心掉落的树枝砸坏玻璃。特雷韦恩先生借机也走到门口,和屋主一同来到院子里讨论伐木的具体操作。我知道他在给我制造机会,让我可以离开客厅去其他房间寻找线索。我快速推开几个房间的门看了一下,很快便找到那个死去女孩的房间。这一点很好辨认,因为房间里有一张简易的梳妆台,床铺的颜色也比较清新。我站在房间门口快速打量了一下,仔细回想着那晚梦中的情景。梦中的女孩像照片里一样低头看着书,嘴里却反复说着一个词——窗台。

窗台!我看了看那张床,床的内侧正靠着窗台。我退出房门转头看了看房子外面的两个人,他们站在院子里还在对伐木工人指手画脚。我再次走入房间,快速绕道床头,伸手去拿放在窗台上的几本书。

其中有一本插图版的《阴谋与爱情》(),还有一本德语版的《荒凉山庄》(b),书的扉页上写着一个名字——艾丽诺拉(?r?)奇怪的是这个名字并不是用德语写上去的,而是用卡舒比语。

我又翻了翻那几本书,发现书里涂画的一些文字都是卡舒比语,有的地方会用卡舒比语注释,有些也是随感之类的只言片语。其中有一句话我勉强能读出它的意思:青春的梦想首先幻灭,想象的彩虹随之消亡。

在一张空白比较多的页面上,她似乎是写下了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包括继续上学、学习德语,以及去往巴伐利亚等南方地区旅行的愿望,显然与她囚笼般的婚姻背道而驰,想必是憧憬着挣脱枷锁争取向往已久的自由。

有这种想法的人又怎会陷入对亡夫的思念中郁郁寡欢直至身亡呢?正思索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透过房间的窗户发现屋主和特雷韦恩先生一边聊着什么一边踱着步子向房内走来。我赶紧将手中的几本书放回原位,迅速而轻声地走出房间。两人进门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客厅里对着壁炉,假装对摆放在上面的瓷

器感兴趣。

那天我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显得彬彬有礼,可是一走出那座房子,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那个女孩的死必有蹊跷,那封遗书是假的,因为那女孩只会用卡舒比语写东西,她可以读书,但根本不会写德语,所以那封遗书肯定是伪造的,女孩生前想的一直是摆脱婚姻的束缚,不可能因为思念亡夫积郁成疾。

特雷韦恩先生一直面无表情地走着,对我激动的言辞似乎毫无反应。我们穿过拥挤的闹市,我并肩跟他走的同时又要随时避让路人,激动的言辞总是被打断。待走回住处,特雷韦恩先生让我关上门,自己则不慌不忙地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你激动什么,你说的这些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我和那座房子的主人泽西恩卡先生是老相识,他的妻子去世的时候也很年轻,毫无征兆地就死了,他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恃宠而骄的同时几乎是被父亲圈养着,泽西恩卡先生似乎很喜欢这种施舍般的宠爱,即便他的儿子颓废至极,深居简出且一事无成。”

“真是个可怕的人,”我说,“所以您特意带我去,就是想调查清楚?”

“他的儿子死后,我以为他会放走那个女孩,”特雷韦恩先生说,“毕竟她只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当我听说那个女孩死在家里,就想到这事情背后不简单。他的控制欲太强,为了让女孩去陪自己的儿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既然你想到了,为什么不在这之前制止他?”

“我们本身并不太熟,很少联系,”特雷韦恩先生说,“再说我没想到他真的会下此毒手。”

“这么说您也认为女孩的死跟他有关?”

“他妻子去世的时候,他也拿出了一封遗书,可据我所知他妻子根本不识字,这次他故技重施,却忽略了那个女孩不会写德语。”

“她能读懂德语,但她所有的字迹都是卡舒比语,一个人不会突然改变自己的写字习惯!”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办?这次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特雷韦恩先生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我去做午饭。我正义愤填膺准备做些什么,见他如此沉得住气有些着急,可又拗不过他,只得不情愿地去厨房鼓捣饭菜。我带着一肚子气做了土豆泥,随便切了点蔬菜配上鸡蛋和面包应付他,不料他却吃得气定神闲津津有味。

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他用餐巾抹了抹嘴,随手取出一只信封放在我盘子旁边,让我送到当地警局。我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趁我做饭的时候已经写了一封信!

在我将信件送到警局的当天,泽西恩卡先生便在家中被捕。经警方查证,泽西恩卡先生利用夹竹桃叶提取的毒素将自己儿子的年轻妻子杀死,并且伪造遗书,试图为自己脱罪并搬离此地。

第二天得知消息的我兴奋地跑去告知特雷韦恩先生,他只是扶了扶眼睛,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真可惜,”他淡淡地说,“如果那张照片能拿出来就好了,那可是你的第一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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