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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旗帜之下(第2页)

一阵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呜咽声,从劣质的小喇叭里流淌出来。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绝望,时而像垂死孩童的抽噎,时而又扭曲成被勒紧喉咙的野兽发出的嘶鸣,甚至……还夹杂着一种仿佛来自深海的、巨大鱼类的沉闷咕噜声。这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像冰冷的钩子,刮擦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和心脏。

格里博耶多夫脸色铁青,猛地挥手关掉了录音。那声音消失了,但那种令人骨髓发冷的诡异感,牢牢地钉在了房间里。

“还有……那个‘维尼熊’……”技术科负责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301房……我们做了全面的痕迹检测。没有玩具,没有投影设备……没有任何……任何能造成光学幻觉的物理来源。但是……”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极度的困惑,“……房间角落的地毯上,提取到几根……黄色的、非常柔软的……疑似……人造毛纤维。成分……不明。”

黄色的毛?格里博耶多夫脑海中瞬间闪过科洛廖夫那张油光满面、总是挂着伪善笑容的脸,以及他那段刻意抹去却从未真正消失的过往——那个在九十年代码头上,带着一群被称为“维尼熊”的打手,用铁棍和鱼叉建立血腥秩序的黑帮头子!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恐慌如同瘟疫,在那些被国家重新分配、刚刚满怀希望搬入没收房产的新住户中疯狂蔓延。抱怨和恐惧的声浪几乎掀翻了区政府的屋顶。格里博耶多夫顶着巨大的压力,焦头烂额地试图扑灭这股源自超自然的恐慌之火。

就在这混乱得如同沸腾油锅的时刻,一个更加惊悚的消息,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他的后心。消息来源是瓦西里耶夫——那位铁血的警察局长,他的声音第一次在电话里失去了惯有的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格里博耶多夫……听着。我们的人……在‘鲟鱼王’……做最后的清点和封存……总统套房……那间最大的……”他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那面旗……那面该死的旗……它自己回来了!”

“什么旗?”格里博耶多夫心头狂跳,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还能是什么旗!”瓦西里耶夫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去年!科洛廖夫那混蛋送去前线的!上面签满了名字!后来……后来在噩罗海城!最高层亲自展示过的那面‘英雄旗’!它应该在国防部的荣誉陈列馆里!用防弹玻璃罩着!有二十四小时警卫!但现在……它就在‘鲟鱼王’总统套房最显眼的那面墙上!挂得端端正正!像……像一直就在那里一样!”

格里博耶多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那面旗帜!那面沾染着前线硝烟和士兵签名、后来被抬升到神圣地位的旗帜!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跨越千山万水,挣脱重重的守卫,回到这个被没收的、充满罪恶和腥臭的酒店总统套房?这荒谬绝伦的事实比任何鬼影和哭声都更让他胆寒。

“看好它!我马上到!”格里博耶多夫对着话筒吼道,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办公室。他必须亲眼看看!这荒谬的、亵渎的、却又带着致命恐怖的核心!

当他带着一身寒气冲进“鲟鱼王”酒店那依旧弥漫着浓重鱼腥味的总统套房时,瓦西里耶夫和几名荷枪实弹、脸色煞白的警察正死死盯着套房客厅那面巨大的、装饰着繁复石膏线的墙壁。

那面旗帜,就挂在那里。

深红的底色,如同凝固的、陈旧的血。金黄的镰刀锤子徽记和环绕的麦穗图案,在惨白的顶灯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旗帜的下半部,密密麻麻布满了深褐色、蓝黑色、炭黑色的签名,那些字迹扭曲重叠,像无数挣扎的触手。旗帜正中央,用粗粝的金线绣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侧影,线条僵硬,如同粗糙的墓碑浮雕。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状态。房间里门窗紧闭,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但这面旗帜却在微微地……波动。不是被风吹动,而是一种诡异的、如同呼吸般的起伏。深红的旗面如同浸满血的海绵,缓慢地、沉重地一起一伏。旗面上那些层层叠叠的签名,在起伏中扭曲变幻,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无数冤魂在布面下蠕动,争先恐后地想要钻出来。

格里博耶多夫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旗帜中央绣着的士兵吸引。士兵的脸部线条极其简略,只有几道生硬的刻痕表示五官。但就在格里博耶多夫凝视的瞬间,他感觉那双用金线简单勾勒出的、没有瞳孔的眼睛,似乎极其细微地……转动了一下!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视线,如同两枚无形的冰针,精准地刺向了他!

一股寒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格里博耶多夫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他死死盯着那面无风自动的旗帜,盯着那个绣像士兵模糊的面孔,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这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来自被侵吞的汪洋和被亵渎的鲜血的……恐怖序曲。

那面在“鲟鱼王”总统套房中无风自动的“英雄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格里博耶多夫的神经末梢上。他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手段:加派三倍警力封锁套房,用厚重的防尘布将旗帜层层包裹,甚至请来了当地东正教教堂一位以驱邪闻名的老神父。神父在套房门口洒了圣水,念诵了冗长的经文,摇晃着香炉,烟雾弥漫中,他布满皱纹的脸却越来越凝重,最终只是叹息着摇头离开,留下一句含糊的低语:“……太深了……那怨恨……浸透了海水的咸和血……非人力能驱……”

驱邪的失败像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格里博耶多夫残存的侥幸。他只能命令将套房彻底焊死,如同封印一个活着的瘟疫之源。然而,物理的封锁能隔绝视线,却阻挡不了恐惧的蔓延。那面旗帜的阴影,如同无形的霉菌,在格里博耶多夫的心头,在整个萨拉维斯亚沃斯托克的上层圈子里,疯狂滋长。

就在这时,一个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维切斯拉夫·彼得罗维奇·科洛廖夫,这位刚刚被剥夺了所有非法财产的前市长,竟然又要去前线了!

消息灵通的《滨海边疆区真理报》用头版报道了此事,标题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夸张:“不屈的爱国者!科洛廖夫同志再赴前线,为英雄将士带去祖国母亲的温暖!”配图是科洛廖夫在一处仓库前,穿着崭新的卡其色野战夹克,正将一箱箱贴着“人道主义援助”标签的物资搬上一辆军用卡车。他对着镜头咧开嘴笑着,露出过于洁白的牙齿,脸颊红润,眼神亢奋,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打了鸡血般的“爱国”激情。仿佛那八百二十一处被没收的房产、那缠绕着“鲟鱼王”的腥风呜咽,都与他毫无瓜葛,只是一场不愉快的误会。

报道详细描述了行程:科洛廖夫将亲自押运这批物资,前往靠近顿涅茨克方向的一个代号“橡树”的前线支撑点。他不仅带去了罐头、药品和防寒衣物,更重要的,是带去了他亲自收集的、后方民众写给前线士兵的“家书”,以及——报道特意用加粗字体强调——一面由他精心准备、凝聚着后方人民深情厚谊的崭新签名旗帜!他将亲手将这面旗帜,交到在最艰苦地段浴血奋战的“橡树”堡垒守军手中。

格里博耶多夫放下报纸,一股冰冷的恶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签名旗帜!又是旗帜!这个词汇此刻在他听来,如同地狱的丧钟。科洛廖夫那红光满面的照片,那亢奋的笑容,在格里博耶多夫眼中扭曲变形,充满了疯狂和一种歇斯底里的、最后的表演欲。他想干什么?用新的“爱国”表演来冲刷耻辱?还是……被某种更黑暗、更无法抗拒的东西驱赶着,奔向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铁箍,紧紧勒住了格里博耶多夫的心脏。他抓起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直接拨通了内务部特别监察办公室的专线。

“听着,我需要‘橡树’堡垒的一切信息!特别是科洛廖夫抵达后的……所有细节!一切!明白吗?一切!”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

漫长的等待如同凌迟。三天后,一份标着“绝密·紧急”字样的加密电文,终于送到了格里博耶多夫几乎被焦虑烧穿的办公桌上。他颤抖着手拆开密封袋,抽出薄薄的电报纸。上面的字迹冰冷而简洁:

目标(科洛廖夫V。p。)于昨日下午16:30许抵达“橡树”支撑点。

物资交接仪式于17:00在堡垒内部简易礼堂举行。目标情绪异常高涨,发言冗长。

约17:25,目标展示其带来的新签名旗帜(标准尺寸,深红底色,中央绣有士兵侧影及“祖国与你同在”字样),并邀请在场主要军官共同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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