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抄家的程序,那些官兵一进来,她就说,官府这是准备好要将他们发卖了。
虽然恐慌,但众人也只得听令行事,任由那些官兵先大致把他们分成三堆。
年老的分成一组,还未成婚的小姐和孩子分为一组,魏月融和松云这样不老不小的分为一组,然后,就挨个盘问起来,并且在账册上记录着什么。
“那些个老妇,都算粗使的妇人,五两银子一个。”其中一个打头的便如此说。
他的手下人听了,就忙不叠地数清人头,记在了呈报给上面的账册上。
这时,那个有经验的老嬷嬷便连忙央告道:“官爷,奴婢认字,会算账,从前也曾在这府里管事的。”
那官差便拿了张字纸给她念,见她念得明白,说话也有条理,便道:“那就给她记下,管家婆,二十两银子一个。”
那嬷嬷便千恩万谢起来。
众人此时才如梦初醒,若是按五两银子卖,多半就是到小户人家去做浆洗缝补的苦差。
但若是按二十两卖,那就不一样了,保不齐还能被卖到阮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些轻省的差事。
因此,众人便都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诉说起自己的长处来。
那些官差本不想如此费事的,都不耐烦起来,喝令他们安静,只挑了其中两三个模样齐整的问了会什么,别的人便都不理会了。
后面的人,见机会实在有限,便都焦灼起来,整个房间充满了焦虑的窃窃私语。
但焦虑也没什么用,官差的耐心只会越用越少,房间里很快就充满了失落的情绪。
很快,就到了松云他们这堆人。
官差先把为数不多的几个坤泽单独抽了出来,放在一处,一个一个细细查问。
到了松云这里,那官差便当先问道:“你多大了?”
松云心里知道,官府多半是要把他们卖到些什么样的地方去,所以一下子便生起狠烈之心来,道:“我多大了,都不与你相干!”
那官差今天还从没碰到有人敢这样反抗他,发怒起来,便要拿手里的鞭子打松云。
魏月融见状,连忙护住了他,急着替他回答:“别打,别打!官爷,他十七岁了!”
魏月融知道,此时不是斗狠的时候,抄家向来残酷,即便官差失手柄他们打死了,也没处说理。
“十七岁了,模样倒是个好的,就是脾气太差,得好好调理调理。”那官差便道。
接下来,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松云知道魏月融极力回护他,便没再反抗,只是流着眼泪不说话,魏月融怕他挨打,便都是自己替他回答的。
末了,那官差问完了,便说:“那这个就给他记五百两,可惜了,要是没被人碰过的,至少也得值八百两。”
松云此时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要悬梁自尽。
仅仅只是现在的遭遇,对他来说都已经足够屈辱,何况若是真的被发卖之后,还不知要有什么样的遭遇。
一想到,自己或许会被逼跟阮珩之外的其他乾元在一起,松云就觉得恶心、耻辱,他想,他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接下来,就到魏月融这里了。
官差也问了他许多,他一一忍着答了。
他跟松云说过,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但眼下,他连自己也实在不知道,怎样才能忍得了这些,怎样才能这样苟且地活下去。
“也是可惜了,模样这么好,就是年纪太大,要是年轻个十岁,也值个三四百两。你们这府里怎么一个像样的都没有?”那官差便不满地评价道,紧接着便交代手下,“记五十两,把他放到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