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宁目送严淑慎乘车离去,又把剩下的客人送走后,一转头瞧见连路都走不直的霍纯。
“怎么喝成这样?”
霍纯打了一个酒嗝,迷蒙着眼睛:“他们……他们灌我酒……我要告诉沈钧行,他们灌我酒。”
扶着他的平安忍笑解释:“郡君没瞧见,御史一出现,动了心思的人家都去找他打听郡王的喜好、想法,再加上平日里的旧怨,愣是把人灌醉了。”
“沈钧行肯定猜到了,他也不提醒我!”霍纯伤心欲绝地控诉。
温清宁看他这样,向平安问道:“御史家中可有仆婢照顾?”
“御史拿钱养自己都费事,唯一的护卫还是圣人赐下来的。”
温清宁想了想:“你寻个妥帖的小厮过去照顾下。”
“是。”
一夜无事,第二日起早往京兆府廨赶去。
“郡君!温郡君!”
马车应声停下,温清宁掀开车帘就见一身常服的贺天韵正坐在马背上。
“贺灵官去上衙?”
贺天韵点点头,随即美滋滋地说道:“我和岫娘的事正式定下来了,阿姐那边也没有反对。”
温清宁连忙道声“恭喜”。
贺天韵听到这两个字,美得嘴角不自觉地往耳朵根儿咧。
“多谢郡君。可惜岫娘还在孝期,不能大办,委屈她了。”
提起“岫娘”二字时语气轻柔百转。
温清宁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急忙说道:“贺灵官能再叫一下‘岫娘’吗?”
贺天韵不明所以,却还是顺着她的要求叫了一声“岫娘”。
温清宁摇摇头:“语气差了点,用刚才‘委屈她’时的那种……”想了想道,“那种怜爱的心情去说。”
贺天韵更加迷茫,但他性子向来有求必应,面对这算得上是无礼的要求,仍调整心态去回应。
他闭上眼,回忆自己得知黄岫的经历过往时,心中荡起的心疼、怜惜,轻轻地唤了一声“岫娘”。
昨日的怪异之处豁然开朗,温清宁明眸微睁:“原来如此……多谢贺灵官为我解惑,再祝贺灵官与黄小娘子举案齐眉、子孙满堂。”说完,催促平安快去京兆府廨。
她其实更想直接去大理寺,碍于身份进不去皇城门,需得让沈钧行或谢景俭带她过去。
贺天韵满头雾水地望着渐渐走远的马车,嘀咕道:“她为什么要让我念‘岫娘’,感觉像是在确认什么。”
“家主,这位小娘子会不会也欢喜您?”牵马的小厮低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