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静娴低着头轻声说道:“是随继母亲和妹妹,去郑国公府赴宴时无意间听来的。”
温清宁若有所思:“你在书林见过严淑慎吗?”
“没有,她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也是,以她的家世和家中人对她的重视,想要什么亲事没有。不像我,什么都要自己筹谋。”
陶静娴望向温清宁,满目羡慕:“我也很羡慕郡君,不仅能得一门好亲事,还能跟在武安侯身边破案。”
温清宁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直到她感叹完才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严祖常当时对严淑慎说完那些话,严淑慎的反应吗?”
陶静娴想了想:“严祖常说他从一个美人那里得来的消息,说是郡王每月休沐之日都会去书林看书听学子辩论。
“严淑慎说,让严祖常离郡王的女人远一点,不要看到美貌的就走不动路,不要给家里招惹祸端。
“然后严祖常就说,那美人和郡王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消息灵通一些,让严淑慎放心。”
温清宁皱眉沉思,消息灵通的美人?难道是程采秋?
程采秋和严祖常还有关系?
“还有别的吗?”
“没了,只有这些。”陶静娴小声恳求,“郡君可以替我保密吗?”
温清宁颔首:“可以。我让人送你回席上。”
“多谢。”陶静娴屈膝福了福随婢女离开。
陶静娴前脚离开,沈钧行和谢景俭后脚进屋。
温清宁把方才陶静娴说的话仔细说与二人听。
谢景俭道:“你们说姚玲珑弄这么多女子做什么?”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为了陈无讳的婚事,现在看来,陈无讳的婚事只是她拿出来引诱这些贵女上钩的鱼饵,而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后面的“帮忙”。
“除了这个,另一处很有意思。”温清宁说道,“细观姚玲珑选中的这些女子,可以发现她们虽然大多美貌,但不是处境艰难就是过于天真之人,这两种人都很容易受人拿捏摆布。”
沈钧行道:“也许她根本就不指望这些女子做正妃,她可能只需要这些人能进阿兄的后宅即可。”
她们只要进入陈无讳的后宅,那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又有那份书契在,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族,在幕后之人的胁迫下,她们只能照做。
这个猜测一出,之前矛盾的地方一下子就能解释通。
温清宁神色严肃:“如果是我们猜测的这样,那些书契只怕已经送到幕后之人的手中。”
沈钧行当机立断:“这边你盯着,我入宫一趟。”
看一眼匆匆离去的背影,谢景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而望向温清宁:“郡君,这个案子只怕又要让一批官员仕途坎坷了——即使他们不知情,可因着他们妻儿的连累,也再难得到圣人信任……啧啧。”
说话间他伸出一只手似模似样的算了算,忽然笑了起来:“不错,再来两个案子,郡君努努力便可以把朝堂上剩下的那批人全部换新。”
温清宁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我对朝堂上的那些人不感兴趣。”
“唉!他们怕是不这么想。”谢景俭起身理了理衣袖,“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大理寺审问高见贤,明日再去京兆府廨寻你和武安侯,告辞。”